沈城以北,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与繁华,已悄然步入四环之外的宁静之地。
这里,是蒋天龙魂牵梦绕的故乡,一个在他心中永远占据着特殊位置的地方。
尽管军旅生涯让他曾一度远离,但那份对家乡的深情厚谊,却如同陈年老酒,愈久弥香。
出租车缓缓驶至村口,蒋天龙却选择在此下车,他渴望以一种更为亲近的方式,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脚下的每一步,都似乎在与过往的记忆进行着无声的对话,那些关于童年的欢笑、关于成长的足迹,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
随着逐渐深入村庄,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悄然爬上心头。
记忆中的乡间小路两旁,本应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金黄色的玉米穗随风摇曳,预示着丰收的喜悦。
但如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空旷与荒芜,农作地里杂草丛生,显得格外凄凉。
九月,本是收获的季节,是农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时刻。但在这里,却看不到一丝丰收的迹象。蒋天龙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他深知,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社会变迁与乡村困境。
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老旧的房屋依旧矗立,但大多已人去楼空,有的甚至已经轰塌,显得格外落寞。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犬吠,也显得那么遥远而陌生。
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家乡的变化竟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他这个归乡之人也感到了一丝陌生与不安。
……
当蒋天龙踏入自家那条路之际,他愕然发现,原来村民们都聚这里,皆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翘首以盼,那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幸灾乐祸的冷漠,也有深藏的忧虑与同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视线迅速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自家院落内那两台突兀而立的推土机上。
这两台冰冷的机器,在此刻的宁静村庄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变故。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瞬间侵袭了蒋天龙的心房,他来不及多想,双腿已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声凄厉而绝望的怒吼穿透了午后的宁静,直击蒋天龙的灵魂深处。
那是大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无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饱含了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你们这帮畜牲,别动我爸妈的灵堂!”
这声怒吼,如同利刃划破长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蒋天龙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加快脚步,扒拉开人群,冲进了自家院落,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
只见推土机巨大的铲斗悬停在半空,而下方,正是父母生前精心布置的灵堂,此刻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化为乌有。
大姐正拼尽全力,用瘦弱的身躯阻挡着那些企图破坏这一切的工人,但显然,她的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并且还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蒋天龙以一种震撼人心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他怒吼一声,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瞬间吸引了所有在场村民的目光。
只见蒋天龙身形如电,猛地冲向前方,目标直指那位刚刚将无辜大姐推倒在地的胖子。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一把抓住胖子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往后拽去,那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对方连根拔起。
“给我滚开~”蒋天龙的怒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屈,他的声音在村庄上空回荡,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慨与坚决。
周围的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深深震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短暂的沉默之后,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哎呀!这不是蒋家那个老小子吗?他……他怎么回来了?”一位年长的村民惊讶地喊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意外与不解。
“是啊!他不是进去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放出来了?”另一位村民接过话茬,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与好奇。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兴奋地插话道,“天龙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现在他家房子都要被强拆了,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这不得跟那些家伙拼命啊!”
随着议论声的不断升级,整个场面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村民们虽然表面上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但内心深处却也不免为蒋天龙和蒋妮妮感到担忧。
毕竟,在这个小村落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冲突发生。
蒋天龙此刻正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坚定步伐,穿越众人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直奔向他心中最牵挂的亲人——他的姐姐蒋妮妮。
“姐,你没事吧?”
这简单而深情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冬日的湖面,瞬间融化了蒋妮妮心中的寒冰。她坐在地上,衣衫略显凌乱,眼中闪烁着未干的泪珠,那是无助与坚韧交织的复杂情感。
当弟弟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份久违的亲情温暖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声音都不禁颤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