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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要你的这颗忠心(1 / 2)

疯子?

说的是裴谨之吗?

“疯子”正端坐,如老僧入定。

桑晚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用半侧屁股颠坐着,不敢乱动。

马车很宽敞,正中的几案边放着炭炉,菊花炭星火燎燃,噼啪作响。

她的魂魄和身体像是从极寒的冰窖里苏醒,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声,脸红到耳根。

一日水米未进,她真的饿了。

裴谨之似乎睡着了。

桑晚刚庆幸自己没丢人,又打起喷嚏。

鼻头酸痒,喷嚏一个接一个,止不住。

“对不起,阿嚏……

对不起,公子,我还是下去吧。”

桑晚不敢看他,生怕又惹恼他。

花家这群人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但裴谨之这个人也绝非善类。

杀人不眨眼,魔鬼,她亲眼所见。

“嘴皮子挺利索。”

呵,桑晚扯动嘴角,谄媚道:

“我现在是您的奴才,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骂我就是骂您!”

一声冷哼,桑晚鸡皮疙瘩又起。

玉骨扇推来一盏茶,“喝了它。”

桑晚不敢接,“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裴谨之半敛眼皮。

桑晚一闻,是姜茶。

嘁,又想试探她。

她一口饮了个干净。

热流入喉,五脏六腑暖了。

人还在船上,下人就煮好了姜茶候着,这世子爷到底是矜贵,命真好。

刚放下杯子,抬眼又对上裴谨之玩味的双眸:“好喝吗?”

桑晚心一窒。

不可能,她懂药草的。

身体除了暖,并没有绞痛之类的症状。

她坚定的迎上裴谨之的眼,淡然:

“姜味很冲,不好喝,但能驱寒。”

“好东西,就是直白而热烈,对吗?”

桑晚不明白他何意:“大抵…如此?”

“所以,你,是好东西吗?”

裴谨之眼神如刀,似有要割破她面具挖开她的心扯出她的五脏六腑之势。

这话问的,必须是啊。

桑晚甜甜一笑,啪啪拍胸口:

“世子爷,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裴谨之目光炯炯,似笑非笑。

啪,一柄匕首插在几案上。

桑晚一抖,差点跌坐在地。

刹那间裴谨之已紧贴到她的眼跟前,唇角浮笑如鬼影森森:

“那便掏出这心,让我瞧瞧。”

桑晚下意识地攥紧领口。

身后已是马车壁沿,退无可退。

“你,你想作甚?”

裴谨之薄唇轻勾,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如蛇游走,落在她的脖颈:

“我,要你的这颗忠心。”

*

裴府,松雪斋。

“你说什么?裴谨之活着回来了?”

二公子裴炎亭敞着衣裳斜卧在榻上,搂着婢女的手一僵。

婢女酥胸半露,衣冠不整,似乎灌了不少酒,面色酡红。

小厮:“他还带回一个女人。”

“女人?”裴炎亭拧眉:

“兰露这个废物,竟没成事。”

“我们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裴炎亭一挥,案上瓜果碗碟全部打翻。

“该死的病秧子!”

丫鬟、小厮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去!告诉齐波,务必料理干净,断不可让他查到我。”

“是。”小厮匆忙离去。

烛光下,裴炎亭的神色狰狞恐怖。

“你去打听下,她带回来什么女人。”

丫鬟低头应声:“是。”

*

桑晚跟着裴谨之进了府。

七拐八弯,终于到了他住的昭云院。

他交代了下人几句,将桑晚丢在一旁。

桑晚望着他的背影,福了福礼:

“多谢世子。”

裴谨之闻声,一回眸。

桑晚立于廊下。

月光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外衣,肤若凝脂,白得发光。

狐裘下摆的红,如凌霜傲雪的红梅,落在心间,点出一粒朱砂痣。

也不知是风动,还是幡动,游廊两侧的灯笼轻摇;她望着他,梨涡浅笑。

裴谨之敛了敛深邃的眸光。

扭头离开。

桑晚看着背影,忍不住腹诽。

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个人是冰山,不似人。

“桑晚姑娘,跟我来吧。”

一位大丫鬟打扮的姑娘,规规矩矩地等裴谨之的身影消失之后,才笑意盈盈地拉起桑晚的手。

“我叫秋月,是世子爷院里的管事大丫鬟,姑娘今日想必是累了,先洗漱歇息吧。”

秋月的眼睛尖,从桑晚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裴谨之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大红喜袍隐隐约约露出一角下摆。

她吃不准桑晚的身份。

世子爷没明说,她不敢怠慢。

桑晚的确是累了,“多谢秋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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