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新房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收拾好了,所有家具都摆了进去并且擦拭了一遍。
在林素娥那里吃过晚饭,姜宝带着她的小猫小狗一起住进了“新家”。
十块似乎是无法适应,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跑回了林素娥那边。再看姜招财,因为白天放了许久的炮竹,把它吓坏了,一整天都夹着尾巴缩在角落里。晚上到了新家,姜宝拿毛绒玩具逗了它一会儿才没那么害怕了,也开始慢慢熟悉起新环境。
江成将借来的桌椅和碗筷还掉,将林素娥那边的卫生打扫干净,然后回到了他跟姜宝的这个新屋。
忙了一天,衣服都被汗浸透了。他匆忙洗了个澡,压抑着内心的躁动,走进那间亮着橘黄色灯光的卧室。
姜宝此时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宽肩带长裙,半躺在床上看书。两条腿曲起,书本平放在大腿上。
江成没见过这条裙子,浅浅的绿色穿在她身上特别好看,像池塘里一株夏荷。
她已经洗了澡,也洗了头发。头发还没干,发梢的水珠顺着脸颊、脖子淌在裙子上,将胸前那一片衣服洇湿。
她察觉到有人进了屋,转头看过去,见是江成。他定定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像一抹安静的影子。
姜宝刚想问他怎么过来了,忽然想起他俩结婚了,这是他们的新房。
姜宝不习惯跟别人睡在一起,但是环顾整个房间内就这一张床能睡觉。
这房子是人家建的,家具也是人家掏钱买的,总不好让人家打地铺吧。
姜宝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置,“江成,你要睡觉吗?睡外侧可以吧?”
她说完见江成依然没有动作,想了想,说:“你是要睡里面吗?里面也行。”
姜宝重新挪回床铺外侧。
这回江成动了,不过没有往姜宝那边走,而是走向衣柜。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再走到床边,替姜宝擦起了头发。
“头发要擦干再睡觉。”江成叮嘱道。
“你还说我。”姜宝仰头看着他:“你不也没擦干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灯光下,沾着水的皮肤尤为通透。明艳的面庞往下,是雪白的脖颈、玲珑的身段和柔软纤细的四肢。
江成喉咙发紧,哑声道:“我头发短,干得快。”
姜宝喜欢别人帮自己擦头发,这让她感到很舒服。她干脆躺了下去,脑袋枕在床沿,将头发都拨出来。
江成擦得一丝不苟,像是完成什么重要任务一样。
经他擦完后的头发,几乎是风一吹就全干的状态。姜宝用手指梳理开揉乱的发梢,开玩笑地说:“江成,你这手艺太好了。以后我洗完头,都可以找你帮我擦干吗?”
江成将半湿的毛巾晾起来,强自平静道:“可以。”
擦完头发,姜宝将书放在枕头底下,准备睡觉。
江成让姜宝睡回了里侧,床很大,睡他们两个足够了,甚至他们中间还可以再躺一个人。
江成拉灭了灯,房间立即陷入黑暗。他听着身侧的呼吸声,怎么都生不出睡意。同样睡不着的还是姜宝,她来回翻身,怎么躺怎么难受。
许久后,黑暗中传来江成的声音。
“睡不着?”
姜宝叹了一口气,坦诚告诉他:“我不太习惯跟别人睡在一起。”
自她有记忆来,她都是一个人睡的,她妈都不会跟她睡在一起。
“那……我睡沙发吧。”江成说着就要下床。
“哪里有沙发啊?”姜宝以为他在说梦话。
这家里,里里外外她都看过了,凳子椅子不少,就是没有沙发。
江成忽然不说话了。
姜宝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买了沙发?”
“……嗯。”
“我就知道!明天看看,还少了什么没有。少的东西,我去要回来。”
“算了,贼不走空,给他吧。”
江成不想再跟郑有墨有什么纠扯,怕姜宝会吃亏。
“我拼几张椅子,也能睡。”江成说。
姜宝忙去拉他,因为看不见,手胡乱一抓,貌似抓在了他胸膛上,只觉得手下的肌肉坚硬鼓噪。
她尴尬地松开手,说:“不……不用,你就睡这儿。咱们俩是合作关系,地位是平等的,你不用特地迁就我。”
江成的脸红了又白,他原打算要事事顺她心意,既然她不习惯跟自己睡在一起,那以后就分开睡,然而她眼下这句话成功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也是有脾气的,她老说这种“刺耳”的话,难免让他生出叛逆的心理。
两个人就这么别扭地躺在床上,姜宝后半夜终于睡着了,所幸第二天不用早起。
*
江怀印替他们准备的酒席在下午五点举行,如果说他们在小木村的婚礼算是比较隆重的话,那么在县城的排场可以说是极尽铺张。
酒席在县城里一家新开张的,规模最大的宾馆举行,餐厅门口铺了红地毯,窗户、大门、墙上,到处贴上红喜字剪纸,亮光纸彩带几乎布满整个天花板。
来的客人特别多,有江怀印在地区、县革委会、公社的同僚及朋友,江成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