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苗滢拿过来了,姜宝都能闻到一股油墨味。
“没关系,出版的意义比我的版税重要。谢谢你啊,你还特地给我送过来。”姜宝感谢道。
“书的内容是你写的,肯定要第一时间让你看到。对了,这张外汇券是县政府给你的额外奖励。按理说,这事应该把你喊到县城,开个会,然后发表报讯,但我觉得你应该嫌麻烦,就自作主张把东西带来送给你。”
“你太了解我了苗滢,这么冷的天,还好没叫我去。”姜宝庆幸道,末了,又说:“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我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
姜宝让苗滢在堂屋里坐一会儿,她去拿东西。
“不用不用,我这就要回去了。”苗滢生怕姜宝破费,忙提出要走。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吃的。我给你多拿一点,你带回去分一分。”
姜宝这两天正在做过年吃的小零食,诸如烤饼干、猪肉脯、柿饼,她还炸了虾片、猫耳朵,做了花生糖、芝麻蛋卷。所有零食都用油纸袋装着,袋口用棉线系起来。
苗滢看着五花八门的零食,感到不可思议:“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都是我做的,我是不是很厉害?”姜宝一边说一边将油纸袋装进一个大的布袋子里。
早上林素娥在她这里做了新鲜的酥饼,给她留了三盒吃。姜宝把未拆封的两盒给苗滢装上了,另外拆开的就放在她手边,让她先尝一尝。
苗滢看着盒子里长形糕点,感到有些新奇。
那是姜宝最近新教给林素娥她们的拿破仑酥,三层焦糖色千层酥皮里夹着奶油或果酱。牙齿刚咬上去时香脆掉渣,紧接着能尝到浓郁绵滑的奶香。
苗滢吃着她叫不出名字的糕点,若有所思。
“你叫什么名字?”苗滢忽然问姜宝。
“我?”姜宝茫然地抬起头,“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姜宝啊。”
姜宝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手背感受了下她的额头温度,心道:不发烧啊,怎么突然说胡话。
苗滢任由姜宝触摸自己的额头,定定瞧着她,问:“姜宝跟姜大宝是一个人吗?”
姜宝一瞬僵住,过了几秒,倏然将手放下,回到桌子边继续刚刚的动作,但是速度明显比刚刚快了许多。
“为什么这么问?”姜宝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
苗滢笑说:“大概是因为你太聪明了,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在打破我的认知。”
姜宝扫了一眼手上的袋子,“就因为我会做小零食?”
“不止,你还会教别人做酥饼、面包、美式炸鸡,带别人一起赚钱。”
“不过是一些吃的,我可能在美食方面有特别的天赋。”姜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试图缓解自己的心虚。
苗滢静静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带了抹极浅淡的落寞:“在你成功养殖第一批青蟹的那几个月里,我和组内其他成员一直毫无进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姜宝问。
“因为青蟹有不同的发育阶段,我们不知道是该用哪一期的溞状幼体,或者几日龄的大眼幼体,亦或是仔蟹来做实验。即便你后来告诉了我们答案,我们依旧会遇到各种问题,比如运输困难、蟹苗无法存活、成活了却脱不了壳……很多细节需要我们不断实验、调整,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姜同志,我总觉得你去过大西北,见过那里的人文地貌风情,见过书中描写的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那像白色河流一样的羊群;你也一定去过滨海城市,在落日余晖中赶海,或许还在渔村住过一段时间。”
“因为亲眼见过,所以总能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正确答案,在实验时做出的每个步骤也都是正确无误,一次成功。”
苗滢的声音平静,娓娓道来,生动地描述出她想象中的姜宝见识过的场景,以及在旅行途中留下的足迹。
姜宝越听越焦灼,也很羞愧。她的见识确实来自于身体力行的“行万里路”,她幸运地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可以有机会有条件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世界。
她每年要花不少时间和金钱在旅游上,也是在那年和她妈妈姜图南一起的一趟旅行中,通过餐厅的厨师认识了当地青蟹养殖基地的负责人——她的后爸谢梁。
姜宝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彼此忙于事业,聚少离多,没什么感情。
要说姜宝跟姜大宝确实是有相似之处——她们都来自于重组家庭,都是亲妈后爹组合,后爹还都带了一个孩子。不同的是,姜大宝的后爹带来的是个自私的弟弟;姜宝的后爹带来了一个可爱的妹妹。
姜图南平生最大爱好是挣钱,所以在得知内陆可以培育海蟹后,觉得其中有商机可寻。她由此结识了谢梁,并且在他的养殖基地学习了一段时间。姜宝也是在那时,被动接受了盐碱地养殖青蟹的技术知识。
姜宝能在课题小组快速交出“答卷”,的确是总结了前人的经验。但是她眼里的“前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却是“后人”。
“我只是看的书多,还有很多是巧合。”姜宝胡乱搪塞道。
“透过书本看世界,和亲眼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