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找借口也不找个好一点的。
姜宝叉着腰,理直气壮:“我财大气粗,不可以吗?”
原本江成的心情还有些沉郁,觉得姜宝与他太生分了,现在听了她的回答,顿时哭笑不得。
“好啦,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把存单收着吧,有需要了就去银行取。”姜宝将存单放进江成的衣服口袋,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没听过一句话吗?穷不行远路。你一个开长途货车的,经常要出差,身上怎么能没有钱呢?本来我就觉得你的工作危险,万一路上吃得不好,精神体力不佳,那危险系数就会直线上升,要是再遇上车子出点什么毛病,没钱你都赶不了路。”
“你是在……担心我?”
后面这三个字,江成的语调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好像生怕措辞不当,会引起姜宝反感。
出乎他意料地,姜宝想都没想,点头道:“是啊,我担心你,所以你一定要收下这份压岁钱。本来压岁钱的寓意就是驱邪压祟的嘛,我希望它能保佑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姜宝眉眼含笑,看他的目光温柔缱绻。江成一瞬生出妄想,她会不会也喜欢我,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你……你……”江成喉咙滚了滚,紧张地声音都打颤。
姜宝看他欲言又止,忙问:“我什么?”
“你是不是……”
“砰”地一声,外面骤然一道巨响,姜宝被吓得一哆嗦。
余光瞥见窗户上映出彩色光焰,她定了定心神后,跑到屋外。抬头一看,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居然在燃放烟花!
这种年代能放得起烟花的,那真的是土豪了。一箱二十五发的烟花要七八十来块钱,燃放过程大概一分钟多一点。
然而一箱烟花的价钱可以买来四百多斤的大米,或将近九十斤的菜籽油。所以这一分钟的视觉享受,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极度奢侈浪费的。
姜宝兴冲冲地招呼江成过来,问他:“江成,你看得出是谁家在放烟花吗?”
江成看了一下方向:“应该是姜建安,我白天路过他家,看到院子里放了一箱东西。”
“他还真是发达了啊!”姜宝联想到刚刚饭桌上刘文柏的话,好奇道:“你说他儿子到底找到了什么差事,能赚到这么多钱?”
江成没有接话。
他此时心绪复杂,因为姜宝显然已经被这烟花吸引了注意力,忘了他们刚刚的谈话。而自己被突然打断后,也有点退缩了。
他静了片刻,说:“你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去买一些回来。”
“什么?烟花吗?那不用。我就是好奇他们的生财之道,倒不是对烟花感兴趣。”
姜宝说的是实话,几万发的礼炮弹她都看过了,普通的烟花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一眨眼的功夫,烟花放完了。姜宝正好去卫生间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江成照例给她灌好了两个暖水袋,接着又端来炭火盆,将屋子里烤得暖意融融。
姜宝盖着被子,靠在枕头上看了会儿书。
她忽然想起,今天是第一届春晚播出的时间。
姜宝后悔了,当初结婚的时候没买个电视机回来摆着。
她还没看过这个年代的春晚呢,怪可惜的。
江成进屋后,发现姜宝一直盯着窗户底下的那张书桌看。
“怎么了?”江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宝表情神秘:“你觉不觉得,那里缺个东西?”
江成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
姜宝:“电视。”
“电视?”江成愣了一秒,轻笑出声:“你想看电视了?”
“今天晚上有春晚,你知道吗?”
“嗯,好像听说过。”
“第一届春晚呢!见证历史的时刻!”
“那你可能要错过了,电视机是紧俏物资,百货大楼年前进的那一批已经被抢购一空。现在买,大概率是买不到了。”
“唉,我知道。”姜宝叹息一声,重新拿起手中的书看起来。
由于满脑子都是电视、春晚,她这会儿看不进去一个字。索性将书塞回枕头边,躺下来准备睡觉。
姜宝闭上眼睛,片刻后复又睁开,意料之中的与一双眼睛对视上。
“很想看吗?”江成声音淡淡的。
姜宝想了想:“不看也行。”
反正以后也能看到回放,不过可能要几十年后罢了。
春节的法定假期是从除夕到初二为止,初三江成去上班,姜宝独自在家撸猫逗狗、吃吃喝喝,好不悠闲。
一直到天黑下来,江成还没回来。姜宝在林素娥那边吃完晚饭,跟姜招财一起往家走。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云层有些低,风从村子四周的山坳刮过来,呜咽的声音像一道道尖锐的口哨声。
姜宝裹紧了身上的外衣,一路小跑着回去。刚跨进院子,反手关门的时候,一粒雪花飘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居然下雪了。
姜宝抬头看了眼天空,原本黑洞洞的天,此时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冰凉雪粒,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