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红儿诞下小公子以来,韩府表面上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杀机四伏。张氏虽刻意与红儿亲近,时常携手同游,言笑晏晏,意在消除外人疑虑。然韩天宇却总是将信将疑,时常借故盘问红儿昔日行止。每逢席间,更是频频提及小公子生辰八字,又旁敲侧击地询问红儿身世,言语间处处透着试探之意。
张氏见儿子如此举动,心中愈发忧虑。她整日提心吊胆,深恐一不小心,便露出马脚。每每见韩天宇与红儿说话,她总是竖起耳朵细听,生怕话中有话。夜间辗转难眠,更是愁思萦绕,不得安宁。
这日清晨,春寒料峭,晨露未消。张氏独坐内堂,正苦思如何安抚韩天宇之心,忽听得外间脚步声响,由远及近。须臾,管家匆匆入内,躬身禀报:&34;少老爷求见。&34;
张氏闻言,心头猛然一震,连忙整理衣冠。她唤来贴身丫鬟梅儿,重新梳挽发髻,又仔细端详镜中容貌,确保无半分失态之处。这才缓缓移步,端坐于太师椅上,摆出端庄稳重的姿态。
&34;叫他进来吧。&34;张氏却很镇定,出声唤道。心中却暗自思量:天宇一大清早便来相见,想必非同小可。不知他此番前来,又欲询问何事?莫非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到此处,她不禁又是一阵心惊。
张氏正在内堂端坐,窗外寒梅初绽,清香氤氲。忽见韩天宇神色凝重地踱步而入,步履间似有千斤重担。他走到母亲面前,恭敬地拱手施礼,眉宇间尽是难掩的忧虑与疑惑。
&34;母亲,儿有一事相询,还望明示。&34;他说话时声音低沉,却透出一丝迫切。
张氏见此情形,心中不由得一紧,暗觉事有蹊跷,莫非天宇察觉了什么?然而她素来善于掩饰内心波动,面上依旧一片沉稳,淡然一笑,道:&34;天宇何必如此郑重,但有疑问尽可道来,何须这般拘束?&34;
她语声和缓,似是无意间抚平了室内凝重的空气。张氏一边说话,一边细细观察着儿子的神色变化,心下却已开始飞快思索应对之策。
韩天宇闻言,目光灼灼地望着母亲,神色严肃,语气坚定道:“儿近日翻阅府中旧账,发现几笔款项颇为蹊跷,竟与红儿的来历大有干系。母亲若知其中详情,还请告知,莫要瞒儿”
他步履坚定地走近母亲,双眼闪着一丝迫切的光芒,似乎 要求母亲必须吐露真相。张氏见此,心中一阵慌乱,面上卻强自镇定,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天宇,这事何必如此认真?”张氏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警戒。“红儿在府中已多年,若有何不妥,岂能瞒得过你?”
韩天宇未曾放松他的质问神色,继续追问:“母亲,儿非是无理取闹。这些账目确实令人疑窦丛生。若真无事,何不明言以告?”
张氏见儿子如此坚决,心中暗自思量,如何才能化解这场危局,避免真相大白。然而,面上仍保持着一片平静,缓缓道:“天宇,待我思量一下,自会与你说明。”
张氏听得韩天宇此言,心头猛然一震,暗忖道:“天宇竟已查得如此详细,那些账目果然引起了他的疑心。看来此事再难以轻易遮掩,若稍有不慎,真相恐怕不日便会败露。”她心中惶然,却竭力稳住情绪,强自镇定,面上仍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意,轻声说道:“天宇,你这话从何说起?那些旧账中莫非有什么奇怪之处?”
韩天宇目光未曾移开,神色间带着几分探寻的锐利,他缓缓说道:“母亲,儿近日细查账目,发现府中数年来常有银两拨往红青庵,这些款项数额不小,且多与红儿入府的年份重叠。儿虽不敢妄议,却觉此事颇有蹊跷,故前来向母亲求证。”
张氏听罢,心中更加惶恐,暗道:“天宇竟已经察觉到如此之深,若再遮掩,恐生事端,难以善了。”她思忖片刻,面上依旧强作欢颜,语气温和道:“你这孩子,竟为这等小事劳神。红青庵乃一处贫苦之地,年年灾荒,收养孤女是常有之事。当年为娘见红儿孤苦伶仃,心生怜悯,这才将她接入府中,稍加照拂罢了,又有何奇怪之处?”
张氏说罢,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平静,却暗中细观韩天宇的反应,心底早已绷紧了弦,生怕露出半点破绽。然而,韩天宇却未立刻作答,似在细细斟酌她话中的深意。
韩天宇目光如电,嘴角微扬,冷笑道:“母亲何必遮掩?那红青庵账册上明明白白记着几笔巨款,恰巧都在红儿出生那年。更有趣的是,府中几个老仆都说,当年庵里养着一个女童,正是韩家所资助的。这女童年纪,与红儿分毫不差。”他说到此处,紧盯着张氏,眼中闪出一丝挑战和坚定。
“母亲若再不说实话,这事怕是终有暴露的那一天。”他的声调低沉但坚定。
张氏听得这番话,面色登时一变,原本镇定的神色瞬间崩塌。手中茶盏也不觉晃动,茶水溅出几滴,洒在精致的桌面上,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混乱而无序。她强自镇定,然而内心的波澜却无法掩盖。
“你这孩子,竟为一个妾室与我如此对质!”张氏听他说得咄咄逼人,登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难道忘了韩家兴衰,全赖我们母子同心?你今日却这般疑神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