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韩天宇得见红青庵那份旧账,如拨云见日,顿觉此中暗藏玄机。他虽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只见他手执那陈年账册,目光如炬,将字里行间细细咀嚼,忽而蹙眉,忽而凝思,神情愈发凝重。
这日夜深人静,韩天宇独坐书房,烛影摇曳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睡梦中常出现父亲的亡灵,神情恍惚,言语支离,莫非是他生前已察觉那些端倪,托梦要告诉我什么?
思及此处,他轻叹一声,目光投向庭院。但见月色如水,院中红梅暗香浮动,却平添几分凄清之意。
自此之后,韩天宇对张氏与红儿的一举一动愈发留心。记得未纳红儿为妾时,他每时向母亲张氏请安,还是丫鬟身份的红儿,向张氏奉茶时,张氏对红儿那种笑语,无不被他暗中揣摩。那日,他借故在花园漫步,远远望见张氏与教红儿在厢房里认文识字,有一日,他无意中瞥见红儿手中拿着一本书来回踱步吟诵,这非同一般主仆关系?这都是以往的事,当时,他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这可能隐藏着某种真相。母亲诉说红儿身份并让他信服,总有一些破绽。
韩天宇将这些蛛丝马迹细细梳理,愈想愈觉心里越感到困惑。他隐约察觉,这红青庵旧账背后,肯定牵连着一场惊天秘密。这些秘密将隐示着张氏与红儿真实关系。又将如何去确认,一时又难以判断。看来这韩府内院,表面平静如水,实则暗波微澜。
且说韩天宇这日清晨漫步后园,春寒料峭,几树梅花暗香浮动。踱至兰香轩前,远远望见红儿怀抱宙儿,倚窗遥望,面带愁容。韩天宇见此情景,不觉怔在原地,心头一阵酸楚。
想当年红儿初入府中,温婉可人,举止大方,与他更是情投意合。记得中秋时月,加圆圆一起,仨人人共赏花园明月,圆圆吹箫,红儿抚琴,和奏一曲《梅花三弄》。琴声,箫声清越,余音绕梁。如今追忆往事,恍如隔世。此刻见她与宙儿相依,却是形同陌路,不由得黯然神伤。
韩天宇凝望良久,脑海中浮现红青庵旧档中种种可疑之处。他暗自思忖:&34;红儿端正持重,处事谨慎,面貌及行为举止,怎会与母亲何同相似?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岂非有违天理人伦?难怪父亲刚离开人世不久,母亲就急不可耐遣散府里老仆和老婢,如今连周柏都见不到踪影,又如何寻得实据?&34;正自思量间,却听身后脚步轻响,回首望去,却见萍儿捧着茶盘款款而来。
萍儿见韩天宇立在兰香轩外,目光怔忡,心下了然。她观察多时,早已看出府中诸事蹊跷。此刻轻移莲步,柔声道:&34;老爷近来操劳过度,不若移步碧竹轩,让奴婢奉上一盏清茶,解解乏意。&34;
韩天宇闻言点头,随萍儿行至碧竹轩。轩内陈设雅致,一盆翠竹点缀窗前,清香四溢。较之兰香轩的冷清,此处倒显得温馨宜人。韩天宇在软榻上坐定,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萍儿身上。但见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这个新纳的妾仍如婢女一样待我。
正细品香茗之际,萍儿忽开言道:&34;老爷若为府中诸事烦忧,何不多与夫人商议?夫人素来贤良,处事明达。况且有老夫人在旁指点,想必能为老爷分忧解难。&34;说这话时,萍儿眼波流转,似有深意。
韩天宇听罢此言,心中一震。他细细品味萍儿话中之意,越想越觉蹊跷。萍儿为何在此时提起母亲张氏?莫非她也察觉了什么?正欲细问,忽听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见红儿匆匆走过廊下,手中似握着什么物件,见了韩天宇,慌忙藏入袖中。
韩天宇见状,更添疑虑。这红儿往日行事稳重,今日为何如此慌张?莫非那物件与母亲张氏有关?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令他愈发迷惘。
话说韩天宇听了萍儿之言,眸光一闪,冷意顿生。他手执茶盏,淡淡道:&34;老夫人德高望重,处事向来谨慎周全,从无差池。至于圆圆,她虽聪慧,却也不必事事过问。&34;这话看似平常,实则暗含警示之意。萍儿见状,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语,只低眉垂首,恭敬斟茶。
韩天宇望着窗外翠竹摇曳,心中却是波澜起伏。这萍儿虽是侍妾,却能窥见府中诸事,莫非另有所图?正思忖间,竹影婆娑,一阵春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韩天宇不禁打了个寒噤,仿佛预感到什么不祥之事。
且说那厢圆圆早已暗施计谋,只等时机成熟便要掀起惊天波澜。她素知韩天宇生性多疑,便借春桃之口,时时点拨。一日是红儿独自出府去红青庵烧香,张氏老夫人却,无不令韩天宇心生疑窦。
那春桃受了圆圆指使,每每寻个无人之处,对韩天宇道:&34;老爷可知,那日红姨娘在花园偏僻处与一陌生男子低语?&34;&34;老爷莫不知道,前日老夫人命人连夜送出一封密信?&34;这等话语虽是半真半假,却如同细针,一针针刺入韩天宇心中。
更有甚者,圆圆暗中寻得几个江湖骗子,伪装成红青庵旧人。这些人时常在府外出没,故意露出一些与红儿有关的蛛丝马迹。一会儿是一封陈年书信的残页,一会儿是一枚染血的手帕,无不指向红儿与红青庵往事有关。
圆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