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
也是这个家仅有的,让韩泽玉肯多留意,上心的人。
韩泽玉心照不宣地对她一个挑眉。
现如今,以她儿子六亲不认的狠辣操作,哪用得着他出手,这就已经捶得爬不起床了,韩泽玉无事地垂眼,继续吃。
叫人略感诧异,方才那束目光卷土重来,这一回强烈到百分百笃定的程度
就是来自对面,这位韩家的继承人。
韩泽玉不紧不慢地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嘴里,吃得缓慢又优雅,像是无意,他碰了下碗旁一样东西。
方盒小巧透明,塑料制的,里面是唇环。
何止视线,连空气都凝上了。
韩泽玉记得白耀是端着杯的,听不到落下的碎声,盘边咖啡细勺也没蹭上,就连衣袖的擦动也消失了。
动作明显是停住的。
韩泽玉在心中读秒,1,2,3…他适时抬头,用餐巾擦嘴:“怎么了?”
还能怎么,自己小情人嘴上那玩意,还是情侣对饰中的一个,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别的男人手上,这种明知故问可不明智。
不过,韩泽玉并不担心,白耀的修养和气度可不像他那个妈。
“他给你的?”杯子落回原位,白耀同时把翻开的商报往旁边一推,专心与韩泽玉讲话。
“少来,”韩泽玉笑得大方,打趣道:“这点醋都吃?他唇环坏了,昨晚你又顾不上他,我就要来试试修,结……”
话被打断,白耀只是问,怎么给的。
“……”
这就没法聊了,说是没任何容器直接放手上?
白耀性稳,向来自控得当,想要找到这个人情绪上的破绽可不容易,像这样直接断话,实属意外了。
要说那些被韩泽玉染指属于白耀的东西,从头列举的话可是不少。
包括但不限于:一张价值过万的十三岁生日滑板,一场盛大的十五岁生日宴,成人礼那一夜春宵,诸如此类,林林总总,与这些相比,这么个唇环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一个恶俗点的玩笑似的通知,告诉对方,他又要开始掠夺他的所有物,这回是他的伴侣。
“姨,哥的咖啡冷了,”韩泽玉向后侧头,朝苏姨客气笑笑:“给加块方糖,搞甜一点。”
他是味觉尽失,可总要照顾别人的感受,苦的话就加点甜喽。
“Le deo的设计怪诞又奇巧,哪怕一个不起眼的挂钩都极其复杂,就好像咱们古时九连环上的环圈,机关精湛,掉了就别想挂上,只能寄回他们加工厂修复,地址我搜了好久才找到,稍后我给你,你转给你朋友。”
韩泽玉嚼着萝卜丁,几声脆响。
白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那微小得几乎不见的外在表现,以韩泽玉的角度看,不作声也是一种情绪反应。
终究是太过冒犯了,在底线上无底线试探。
韩泽玉也觉得自己过分,可就是耐不住地涌上一波超强爽感,舒服得毛孔怒张,指尖发抖。
这是回来后,不,是包括在国外那三年,过得最心神荡漾的一个早上。
“唇环我洗好了,别让他自己弄,烧手,”手指又痛又痒,韩泽玉不自觉捻了捻。
在洗银水,皂水,消毒水三重连杀下蜕皮在所难免,他极抵触碰别人口唇上的东西。
“啊对了,你的对饰,那个戒指,愿意的话一起寄,他们有免费保养服务。”
快乐的早餐吃完了。
韩泽玉站起身时嘴上叼了根烟,点燃,经过白耀拍上他肩膀:“帮我跟他say sorry,没修好,有机会我当面致歉。”
肩上的手很好看,修长,肤浅,不像一般男人那样有着粗厚大宽的骨节,线条偏柔,淡蓝的血管微微突起,指尖有些严重,皮皱得厉害。
目光落在上面,随着离开的手动了动,白耀低下头,继续看商报。
韩宅依山傍水,拜由风水先生精准测算。
选址,布局,环境皆有其讲法,逆水而向,藏风得当,青松,翠竹,潺潺溪水,缭雾的远山,懂行的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大大的吉宅。
韩泽玉修为浅薄,倚在窗边咬着烟,看不出个明堂。
电话在震,扫了眼他贴到耳旁。
“Hi,Cervine.”
“你不乖喔,到了也不打电话给我。”
听筒中娇嫩的女声,地道的台腔,麻酥酥的。
“现在乖来得及么?”韩泽玉掐开烟,唇齿张合间尽是浓重的白雾,他笑道:“成绩不合格?”
心理医生克服时差专门来电,事情应该蛮大条的,韩泽玉不确定是否有未完事项,而这次的评估分数又至关重要
对韩绍辉能够让他在韩家留多久有着绝对意义上的参考价值。
“韩先生你的测评成绩是,”Cervine压低声,在这里故意停顿:“A。”
不错,近乎完美的分数。
“恭喜你韩泽玉先生,”Cervine不再装,渐渐露出笑意:“根据我们对您以往各方面的评估和观察,您的成绩合理有效,顺利完成此次为期三年的治疗。”
不是A plus,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