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等折返驶到满景楼已经迟于约定时间。
一进包房,讨伐声此起彼伏。
定泗村隶属太平庄北乡,近期乡镇府大力推广城中村智慧村的概念,与霆新深度合作兴建节能发电产业,不仅户户电改新,且圈了一部分地用以规划启动新能源项目,这次是与村委村代表前期洽谈,集中采纳聆听村民意愿,用以推进后续正常业务开展。
据传,定泗村民风彪悍,匪气过盛,远近几个村都以它为首,属于当地的地头蛇,威震一方,这么看来确实不假,也不过才晚了些时候,就一哄而起,硬是要以酒做罚,不给一点面子。
代表中闹得最欢是东崎集团次子蒋东兴,背景来讲,虽是霆新的乙方,却是原先村政府御用合作商,是霆新下派进驻,不得已屈尊而下,这会儿一起挑头刁难,倒也合理。
“皮卡开得惯么?”韩泽玉稍一歪头,低声问白耀。
看这架势,这一顿酒是免不掉了。
不待白耀答复,韩泽玉对蒋东兴露出笑容,友好而和善,干的事却大相径庭,手起杯落,一口气拿过三个,咣咣咣三声,放到桌前。
杯底沉厚,动静着实不小,顷刻之间,房中便静如无人,一双双眼睛直勾勾汇聚过去。
杯子是喝饮料的那种,韩泽玉次次酒满杯口,喝酒如喝水,吞咽如常,无一滴流出,就连普通人烈酒过喉的那种不适皱眉,又或是口腔无法消受时的咂声都没有。
待最后一杯进喉,唇上不过多了些光亮水渍,韩泽玉无事地一舔,结束。
这种平静中的凶悍才最具震撼力,房中陷入空前寂静,没一人发话。
下马威反被杀,此时这位悍将含笑,望向那个始作俑者,韩泽玉抬起空杯,朝蒋东兴略一抬眉,挑衅着问,要不咱俩满一个?
这即是反将一军,要跟对方首匪一对一单挑。
酒桌如战场,汹涌交锋下是内核驱动的权利博弈,东兴和霆新注定对立,韩泽玉以笑意为护甲,以酒量为兵戈,欲要杀他们片甲不留。
对方态度转而放缓,蒋东兴样貌年轻,帅气,笑起来颊旁一双酒窝。
“小韩总,何必如此。”
韩泽玉面色无波,眸光平静,像这种程度掌握对手情况也并不意外,知己知彼,人家就是摸透你才来的。
他是真搞不懂,类似这样的龙潭虎穴白耀究竟应付过多少,小赵酒桌精英文武全才,还是都他白耀自己上。
“韩家太子爷给个小三妈外面的种挡酒,咱不至于。”这一场酒局就没想太平了事,蒋东兴油腔滑调,对着韩泽玉挤了个媚眼。
“那倒是,”韩泽玉表面客气,笑音犹在,手底下却照旧悍猛,倒了满满两杯:“反正也喝不过,过过嘴瘾,理解。”
“来吧,喝过喝不过的,总要尽力一试,否则就真输得太惨,太难看了,不是么。”
韩泽玉举杯示意,将另一杯转到蒋东兴面前。
对方脸色骤然沉下,眼底露出一种阴鸷之色,凝在韩泽玉脸上。
“蒋东兴,”白耀坐一旁,单只胳膊搭于桌上,正随意把玩着手中的zippo,眼皮不掀一下:“不要搞错,你是要跟我谈。”
火机一下朝韩泽玉抛出,对方稳稳接上。
动作轻盈坚实,毫无差错,与平常无异。
至此,房中其他那八九个人无一不由衷赞叹,好几个都去瞅桌上几乎见底的酒瓶,500毫升装老白汾,52度,整整干了一瓶。
白耀沉声,让韩泽玉出去自己抽根烟。
确实,有酒无烟总差那么点意思,韩泽玉嘴蛮馋的,他有些犯瘾,冲蒋东兴招手拜拜,叼起烟卷,向外走的同时点火。
白耀看着韩泽玉拢上手,颔首点烟,背影消失门边,独留一缕轻烟在房内渐渐稀薄,最后无踪。
步伐,体态,面色,神情,就连举臂幅度,吞烟的喉结滚动也如长焦镜头,慢放在白耀眼中。
他不错眼地盯着,仔细观察以及评测酒精在韩泽玉体内的影响。
韩泽玉喝不了酒,这在圣威私高时期人尽皆知,一口就能出溜到桌底,遍身软烂得像蒸熟的番薯,这样的韩泽玉白耀见过不止一次。
圣威教育风格偏外放,侧重实用,每年学业结束,会在一定程度默许和纵容一些私下以各种形式举办的舞会,以促进和扩展少爷们的社交活动,作为圣威活宝一般存在,韩泽玉和宋旻这一对双煞必是推脱不开,白耀年年参与,一次都没错过。
喜欢远远看那个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光芒四射的爱笑少年,喜欢他张扬高调,永远受他人追逐,更喜欢他一头蓬松黑发,脖颈白皙,眼睛明亮胜过夜空星光。
反正玩着闹着,最后总会躺倒,校方有风纪员巡察,没人敢下狠手,是韩泽玉太不济。
非常好运,有次被白耀逮到机会,韩泽玉烂醉着,身旁空无一人,他一溜烟跑过去,背上他。
那一次白耀私心满胀,好好感受了一番背后贴来的温热,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往宿舍走去。
他慢吞吞磨蹭地走着,途中韩泽玉下来吐了两次,吐好后又背上,以龟速绕楼两圈,最终送上的楼。
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