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她活该。”她在吴家那边憋屈够了,此刻所有压抑的怒气都再不忍耐,全都冲着陈家人发作:“你们若是不服,找人来评理!” 陈父皱起眉,正打算开口,却被边上的妻子拽住了胳膊。 “别吵,名声要紧。” 闻言,陈父一脸不悦:“三娘给贾家生儿育女,之前还主动拿银子出来做生意。论起来是贾家欠了她,咱们为何要忍气吞声?” 陈母靠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父呵斥:“这不是胡闹么?” 挨了一顿训斥,陈母委屈:“三娘自己在外头认识的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凶我做甚?” 这话落入贾母口中,她立刻明白,陈母口中的人应该就是儿媳的奸夫,方才众人争执间,她已经得知儿子连夜出城被陈家人拽回来的事。当即破口大骂:“一家子都是扫把星,沾了你们就没好事。都给我滚!”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贾母心头乱糟糟的,但她知道,自家完了,几个孩子也讨不了好。儿媳是不像样子,但儿媳给自己生了三个孩子,只有儿媳好了,孩子兴许还有点盼头。 那个男人既然能让陈三娘以身相许,家底应该不错,至少比自家要好。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就能让孩子过上好日子。 陈父听到这话,不甘示弱,两边又吵了起来。不过,贾家眼瞅着连落脚地都没有了,他当然要将女儿带走。 太阳出来之时,贾家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贾母坐在地上,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无助地哭了出来。汲汲营营算计半生,连房子都没了。 贾大林虚弱得很,方才陈三娘被带走时,他就表达了自己的不愿,不过,没人听他的。贾母做主让儿媳离开的,陈家走得很顺利。 “不行,将三娘叫回来!” 贾母哭了一场,没空理他,转而去街上找了中人来卖宅子,卖得比较急,只得了九两,加上贾大林藏着的没被找出来的首饰和散碎银子,勉强凑足了吴家所要的数目。 她忙忙碌碌,回家才得知贾大林自己偷摸离开了。 花儿也说不清父亲去了哪里,急得贾母直骂:“死丫头,看个别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她并非一点成算都无,落脚地没了,她打算去找赵巧心,若是赵巧心不肯给银子,那就去找大梅。 大梅是她亲生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病残和孩子流落街头。 好在买下院子的东家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腾地方,倒也不急着搬。她急忙出去找人。 贾大林出门虽是白天,但那个时辰上工的上工,干活的干活,都没人看到他。贾母寻了大半日,累得心力交瘁,却连儿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贾母寻了两天,没见着人,眼看看腾房子的日子到了。只能带着几个孩子搬走。 楚云梨听说人到了门口,直接吩咐人将他们撵走。 若只是几个孩子登门,她或许会让人将他们送去郊外干活,以此换一口饭吃,总不至于饿死。 上辈子贾母不管赵巧心的死活,她自然也不会管贾母。 于是,贾母去找了女儿。贾大梅本就暗地里注意着娘家的事,听说那些 事后,只觉一言难尽。为人儿女,不管母亲有些说不过去,但她前半生的苦难都是因为母亲和贾大林,她一咬牙,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找到了楚云梨商量,夫妻俩都去郊外工坊做事,搬去了楚云梨给管事修建在工坊边上的小院子。 贾母没找到女儿,又进不去儿媳的院子,厚着脸皮去找了陈家。 陈家人自然是不管她的,并且,陈母一心想让女儿养好伤再嫁……这嫁给富裕的老爷,肯定不能带几个孩子。于是,她冷着脸将人撵走。 贾母也狠心,将几个孩子丢下自己溜了。 陈母看到外孙,只得认栽,将孩子带进了门。 花儿从小就懂事,知道姐弟三人不得舅舅喜欢,进门就干活,除了吃饭睡觉从不闲着,饶是如此,也被嫌弃得厉害,姐弟几人根本就吃不饱,她没其他法子,只能更认真的做事。 这日,她去抱柴火,一伸手,摸着了个温热的东西,顿时吓一跳,收回手的同时,也看清楚了柴火下的东西。 那是一张脸,还挺熟悉。 花儿惊得捂住了嘴:“爹?” 贾大林这些天一直都在柴房中藏着,偶尔去厨房偷点剩饭剩菜,他身上的伤没找大夫看,有一只手都不太灵活了。 “花儿。” 方才贾大林是睡着了,没听见外头的动静,看到是女儿发现自己,他松了口气:“你把柴抱走,装作没看见我。对了,如果发现你娘见陌生人,记得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