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以为,他日后还能放过你们?”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沈星遥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同他的病有关,还是……” “西岭有鬼焉,形同人,目赤而生獠牙,昼伏夜出好食人血。”凌无非道。 “西岭,不就是益州大邑县吗?离渝州倒是不远。”沈星遥说到此处,不觉咬紧牙根。 “我先回田家看看。”凌无非回身,对沈星遥道,“至于这位田公子……” “先放着吧,还不知尸首上有没有毒物,不便随意处置。”沈星遥说完,抬眼看了看他,忽然脸色一沉,转身走出门去。 史大飞本想跟上去问个明白,然而想起先前种种,对她既有惧怕,又有敬畏,再瞧瞧凌无非,想着他能与沈星遥过上数十招而不落下风,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只得给弟兄们使了使眼色,纷纷散开。 “我承认,是我行事鲁莽,总是自作主张,不顾你的感受。”凌无非追上沈星遥,走到她跟前,与她对视,目光诚恳,道,“你看我这一身伤就该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事都办不了。” “少来。”沈星遥翻了个白眼反手推了他一把。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都没怎么受过伤。”凌无非摇头,无奈笑道,“说白了就是逞能,分明没那么大能耐,还总是想包揽一切。” “你可有想过,若真有朝一日,你遇上意外,我会怎么做?”沈星遥沉默良久,方道,“每次都是这样,为了我的事,不顾自己性命安危,你自己就不重要吗?” 听到此处,凌无非顿觉心下一颤。 “你待我如此,可知我也同样在乎你?”沈星遥抬眼望他,清澈澄明的眸子恍惚蒙上一重淡淡的幽怨,“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下半生如何怀着歉疚活下去?” “对不起,我……” “好在你告诉我,之所以没有回头找我,是因为金陵那些孩子,不然……”沈星遥忽地颓然,缓缓背过身去。 凌无非心下动容,不禁上前一步,伸手将她环拥,低头附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同样的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别以为这事简简单单就能过去。”沈星遥嘴角一撇,推开他道,“等解决眼下的事,我再同你算账。” “好。”凌无非欣然点头,“等离开东海县,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骂我都随你。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不论遇上任何事都会与你商议,再做决定。好吗?” “对了,”沈星遥回头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本想通过竹西亭找到天玄教如今驻地所在,却遇见了另一个人,与你说过的,曾在宿松县见过的那个人形貌极其相似。”凌无非道,“他驱使百姓为傀儡,运送两口棺材往东而去,我便用李成洲给我的七日醉,救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位叫做桂秀莲,正是东海县人士。” “你救下了桂秀莲?”沈星遥道,“那另一个是谁?” “她很古怪……我总觉得,她未必是这附近的乡民,更像是以自身为饵,试图探寻天玄教底细的人。”凌无非若有所思。 “那这个人现在在哪?”沈星遥问道。 凌无非听到这话,忽地蹙起眉来,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干了什么?”沈星遥问道。 凌无非想了想,便将自己救人前后,所发生的事悉数相告,沈星遥听完,微微点头,道:“那我明白了……飞龙寨派去县里的人到了费大娘家中,说是没找见人,我看,田润绝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言罢,她话锋一转,又道:“可我又觉得,就算田润知情,也未必会伤害桂秀莲。” “为何?”凌无非疑惑道。 “我听飞龙寨的人说,田润就是东海县人,祖上几代都在这里,虽是富户,却常年行善积德。他若只是为营造假象,给田默阳所做的事做遮掩,从前的那些善举,又当作何解释?”沈星遥道,“何况,如果桂秀莲真的在他家出了意外,旁人首先怀疑的,不就是他吗?” “可你不觉得,那医师的话,已经说明了结果吗?”凌无非道,“她醒来以后,不管是失忆还是痴呆,都不会有人怪在田润的身上,倒是飞龙寨,很有可能因此罪加一等。” “也就是说,指望桂秀莲揭穿真相也无望了?”沈星遥长叹摇头。 “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凌无非道,“我听那田润说话,也并不全像是虚情假意,所以……” “你的意思是,拐带人口一事,他未必有参与,而是因为知道了田默阳的行径,为了保护他和田家的名誉,才做出这些事来?”沈星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