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场诸人纷纷发出惊叹,忽然有一个人叫出了她的名字:“沈星遥!” “她怎么会有那把刀?” “难道她是……” “我知道了!是这个丫头!”洪纶跳起来道,“这小娘儿们才是那妖女留下的孽种!” “不错,”沈星遥唇角朗声说道,“我就是张素知的女儿。如今我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有什么仇怨,也尽可来找我。别为了几句谣言,枉害无辜性命。” 言罢,她回身握住凌无非的手,凝视他双目,原本冷漠的眼眸忽而变得柔情百转:“对不起,我来晚了。” 凌无非摇摇头,阖目发出长叹。 李成洲与陆琳瞧着此景,俱是一惊,不觉相视一眼,眸中满是疑虑。 “慢着!”张盛上前一步,指着沈星遥道,“就凭一张画像,你就说你是张素知的女儿?” “不信的话,大可叫你们堂主来,”沈星遥提刀指向张盛,道,“好好问问他,认不认得我手里这把刀。” “就算你是,那凌无非身世不明,同样可疑!”场中有人叫嚣。 “就是!没准他也是奸细呢!”另有人附和道。 听到这些话,凌无非神情木然,缓缓摇头,目光望向沈星遥,尽是怜爱与惋惜,口中喃喃念叨:“你这又是何苦……” 王瀚尘望见沈星遥的一瞬,眼中忽地涌起愕然,眸中浑浊的光,释然似的缓缓散开。他捂着小腹伤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二人跟前,忽地跪倒在地。凌无非见状,本能拉了沈星遥一把,试图将她护住,奈何他伤势太重,连自己也站不稳身子,一个踉跄向前栽倒。沈星遥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稳。 王瀚尘一言不发,朝他重重磕了一个头,再起身时,额前已多了一点殷红。凌无非见他眼底隐隐含着一汪浑浊的老泪,隐约感到此事似乎还有隐情,正待张口问询,却觉喉头暖流涌起,呕出鲜血。也正是在这一刹那,王瀚尘眸光忽地一沉,起身撞向前排一人手中大刀。刀锋穿胸,透骨而出,顿时鲜血四溅。众人惊惧望去,却见王瀚尘双目紧闭,已然没了声息。 凌无非见此情形,呆立良久,忽地嗤笑出声,笑中含泪,尽显悲苦。 “妖女!”前排那持刀之人只觉沾了晦气,当即连刀带人一起扔到一边,指着沈星遥道,“可怜王老一片忠心。想必是这妖女,惑人心智,与这来历不明的小子策划这一出好戏,害得王老自裁。还不快杀了她!” “就是就是!杀了这妖女!” 众人纷纷起哄,站在人群当中的清净长老也满怀疑惑,朝沈星遥望了过来。却见她松开扶着凌无非的手,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提着玉尘走到盛满血酒的大缸前,将刀刺入其中,令酒水裹满刀身,刀锋擦过缸侧,猛力向上一带,溅起几星火花,顷刻点亮刀身,令整条刀刃燃起熊熊大火。 随着“冲啊”、“杀啊”的呐喊声响起,众人蜂拥而上,这一次有实据相佐,除了李、陆二人,再也无人犹豫,纷纷举起兵器上前。沈星遥丝毫不惧,手中火刀舞得呼呼作响,红光照着她的眉眼,映得她眼中怒意更盛。 凌无非本待上前相助,然而脚步一动,便向前一摔,跪倒在地。他苦战许久,浑身是伤,早已是强弩之末。原先还硬撑着一口气与这群莽夫厮杀,如今听王瀚尘态度转弯,此前含在胸中竭力稳住身形的那口气,登时便溃散开去,哪里还有力气站起? 李成洲见状,当即飞身上前,本待扶他起身,却听他用极其微弱的话音说道:“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