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江澜窝在茶坊内,探头看着门外清朗的碧空,眉心拧成一团。起初她从浔阳离开,在金陵逗留些许时日后,本无所事事,一路北行,可也不知怎的,走得越远,却越是心慌,思来想去还是折了回来,到了黄州以后,离浔阳渐近,心下只觉烦躁不安,又不想走远,又不愿回家,便像个懈怠拉磨的驴儿似的,成日懒懒散散,不管往哪看,都觉得脑子里装着一团乱麻。 “姐姐,我看你最近心情都很差。”云轩斟满一盏果饮,推至她跟前,道,“你是不是……心里想着要回浔阳,又拉不下面子?” 江澜听到这话,立刻盯住他,道:“都这么明显了吗?你也看出来了?” “我……我只是随便猜猜,姐姐你别恼我。”云轩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赶忙给端起桌上的茶点,递给她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澜坐正身子,朝他凑近,小声说道,“我就是想着,我也没做错什么,就这么回去,不道歉吧,不好意思在家呆着。但道歉吧……我又咽不下这口气,你说我爹他一个人吧,又没续弦,又没其他儿女,这一个人呆在家里,万一江明又惹出点什么幺蛾子,还没人商量……我这实在是……” “其实……我觉得江楼主他性情仁厚,未必会在意这件事。”云轩想了想道,“你要是想回去,他定也是欢喜的。” “这不一样,”江澜摆摆手道,“原则就是原则,他处事方式有问题,该争的还是得争,我就担心,这一回去又吵起来……哎……真是难办得很啊……” 她说着说着,突然又泄了气,抱着身旁窗格发起了呆,突然瞥见窗外不远处有个青年男子朝这走来,仔细一瞧,还是张熟脸,便即伸长胳膊,招了招手,朝那人喊到:“阿汶!” 霍汶闻声扭头,一见是江澜,立刻露出喜色,大步走进食肆,来到她跟前。 “你怎么到黄州来了?”江澜冲他招招手,道,“来来,坐。” “少主,”霍汶走到她跟前,神色凝重道,“我来黄州,正是来找您的。” “出什么事了?”江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江明私下召集几处分舵策反,如今已软禁了楼主,属下特地前来,就是想请少主您回去,主持大局。”霍汶说道。 “你没胡说八道吧?”江澜扶着桌面站起身道,“他几时得的这些威望?我怎不知道?” “他安插了许多眼线,就等着找到机会,趁虚而入。”霍汶认真道,“其中就包括……上回叛变的齐羽。” “怎么又是他?狗东西。”江澜拍案道,“他现在在哪?” “他如今不在浔阳,正走往各地分舵,四处游说。”霍汶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少主若再不出面,事情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我找到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江澜咬牙切齿道。 “属下听候少主差遣。”霍汶躬身拱手。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往哪去了?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江澜说道。 “属下假意投靠,这才……” “姐姐,”云轩忽然指向食肆大门,打断霍汶的话,道,“你看那是谁?” 江澜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看着那正走进大门的黄衫少年,不禁愣住。 眼前的人,不是凌无非,还会是谁? 她大喜过望,当即奔上前去,拉过他的胳膊,前看后看,左右打量:“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没想到……不错不错,哎?不是听说断了腿吗?走两步我看看……” “你才断了腿呢!”凌无非甩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道,“有点盼我好的样子吗?” “这不是以为……”江澜说到一半,忽然回过味来,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不能轻信他们的话……哎呀,反正活着就是好事。”说着,便即拉着他走霍汶与云轩二人身旁。 凌无非瞥了一眼霍汶,见他目有讶异,却不说话,只是冲他笑了笑。 “刚听霍汶说,我家里出了点事,”江澜说道,“也来不及叙旧了,我得回去一趟,等等……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凌无非对霍汶存有戒心,自然不会将沈星遥下落相告。 “算了,不说这个。”江澜坐回原位,冲霍汶招了招手,道,“你先坐下,详细同我说说,如今背叛我爹的,都有哪些人?” 霍汶正待开口,却被凌无非打断:“江澜,你说你家中出了事,是怎么回事?” 他听出事情与他所料想的不同,便未告知来意,而是明知故问,好探听霍汶的说法。 “江明策反,齐羽从旁相助,如今大半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