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宋翊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总是这般不温不火的模样,任苏采薇气得七窍生烟,也说不出几句安慰的话。 “我饿了。”苏采薇挽起袖子,道,“刚才来的路上,看见地上长着不少菌子,那些颜色不鲜艳的,应当没毒吧?” “不好说,你别乱来。”宋翊起身道,“前面有水声,也许有河。” “我自己去,用不着你管。”苏采薇说着,便气鼓鼓往前行去,小声嘟哝道,“这么多年不都活过来了,离了你我还什么事都干不了吗……” 宋翊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走远,却忽地睁大双眼,仿佛想起何事一般,快步朝她追了过去。见她走到河边,挽起裤脚便要下水抓鱼,连忙上前扣住她脉门,一把拉了回来:“你不能下水!下月又犯病了怎么办?” “你管那么多干嘛?”苏采薇极力试图挣脱他的手,却始终徒劳,气急说道,“你好烦啊!” “是我错了,”宋翊两手按在她肩头,强行扳过她的身子,迫得她与自己对视,按下心头焦灼,温声说道,“是我不该与你争执,不该几天下来都视你如无物,不该逞一时意气,说那些丧气话,是我……” “可你打心眼里就没觉得自己错过。”苏采薇冷冷打断他的话,道,“我再如何置气,也不会轻言放手,真正的狠话,都是你说的。” “采薇……” “叫师姐!”苏采薇抬高嗓音,用力推开他道,“凭什么你想散就散,想和就和?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我不找你麻烦,你倒纠缠起我来了。今日替你圆场,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宋翊无奈已极,心下又是一阵抽搐:“采薇……” “说了叫我师姐!长幼有序不懂吗?”苏采薇高声道,“你既觉得疲倦,又何必说这么多?等下回再争执起来,又说几句狠话,发几句牢骚,就当事情过去了?你不嫌烦我还烦呢?” 听她如此一说,宋翊心中的不满,亦被激起,不由驳道:“可若不是你说话毫无分寸,非要当众令我难堪,我又怎会……” 苏采薇一听这话,立刻便来了火气,当即指着他道:“我告诉你宋翊,姑奶奶今生就这脾气,当年敢往你房里放蟑螂,以后就敢放毒蛇!多说几句怎么了?是我求着你非君不嫁吗?你倒好,什么都来怨我,我又凭什么忍着你,受这些闲气?不爱听是吗?那就滚啊!” 此间风雨,原就是因上官红萼痴恋宋翊而起。她接连几日不曾安睡,又流落到这荒郊野地,本就一肚子委屈,听他回嘴,顿时便绷不住,一齐发泄了出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宋翊的心也再一次冷了下去。他苦笑摇头,缓缓背过身道:“是,是我多心了……你随意。”言罢,轻阖双目,长长呼出一口气,尽力平复心绪,不再说话。 苏采薇看了一眼河里游来游去的去,方才还饿着的肚子已然气了个大饱,当即便在河边草地上坐了下来。宋翊也不理会,只是默默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她又困又饿,根本走不动路,也不肯服软。宋翊只当她闹脾气故意不走,然顾及她安危,也不便走开,便一直站在一旁,直到黄昏,因站得久了,感到些许困乏,便在离她二尺之外的草地上坐下身来,目光却朝着另一侧,完全不看她。 苏采薇抱膝而坐,愈觉困倦不已,不知不觉便伏在膝间睡了过去。睡得深了,身子渐渐歪斜,直接趴在了地上。 冷风拂过河岸,宋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回身望了一眼苏采薇,这才发觉她已睡着,便即走到她身旁,解下氅衣盖在她身上,悉心捻了捻边角,垫在她身下。 却在这时,他忽然瞥见她眼角挂着一滴清泪,不由怔住。 苏采薇仍在梦中,却忽地抽噎起来。宋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地便慌了神,可一想到若是此刻把她叫醒,又会令她丢了颜面,不禁犯起了难。 “说你几句怎么了……”苏采薇在梦中抽噎,竟还说起话来,“听见什么都要噎回去,我几时待你不好过……” 宋翊闻言,唇角微微抽动,本能伸手欲替她拭去脸上泪痕,却又犹豫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吹着河畔冷风,渐渐冰凉。 “我错怪你了还不行吗……她那么盛气凌人,把话说成那样……你还不肯说好话……我为什么要认怂啊……”苏采薇抽噎不止。 这些话,宋翊听在耳中,愈觉心痛如绞。 “你有那么好吗……谁都要来争一争。”苏采薇仍旧抽噎着,“脾气又古怪,又不爱说话,过去十几年……都板着个脸,跟谁欠了你钱似的……那么多大风大浪,都一起走过来了,你却……你却要弃我而去……” 宋翊闻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