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围观的百姓早已逃散。官兵一撤,风鬼、火魅二人便立刻扑了上来 火魅凝气为火,令那本已快要燃尽的那一圈烈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股颇为刚猛的力道自上而下,竟在那火墙一侧生生撕开一道口。凌无非手提啸月,从那裂口中跨入高台,不过转瞬功夫,裂开的火光,又在他身后重新融为一体。 惊风剑步法轻灵,锋刃之下,却有劈山倒海之势。他手中这柄啸月,几经锤炼琢磨,已能斩断风霜,劈裂火墙。 “原来中原武林,竟有如此厉害的年轻人。”火魅说着不太流利的汉话,目光落在凌无非身上。 与此同时,法场台下,哑奴高举苗刀,劈向苏采薇背后,却被一柄长剑阻下去势,半分推进不得,定睛一看,正是宋翊。 “背后偷袭,你们圣灵教也就这点本事。”宋翊暗运劲力,长剑一震,激荡起熊熊劲风,迫得哑奴退开。 台上火光正中,姬灵沨怔怔看着四人相斗。武功不济,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的她,丝毫帮不上忙,只能远远站在一边,尽量不拖累。 凌无非先前不曾与火魅交过手,却也从旁留意过他的招式,而今当真与之对阵,还算是游刃有余。 一剑“天璇”,一剑“开阳”,已然令火魅手中的火气,乱了方寸。 然而风雨雷火四人中,除却风鬼,都算不得真正的高手。 唯有风鬼一人,不知从何处得了如此精深内力,将辨不清形状的风,运用自如,成了杀人的利刃。 沈星遥生来倔强,遇强则强。尤其这两年来,看尽炎凉,一旦临敌,手中刀意便立刻多出一股有去无回的决然气势,裂苍穹,斩浮云,不得胜,死不休。 上回面对风鬼,她一刀刎向他颈侧,却被风刃打偏。 这一次,本刚猛坚硬的横刀,却如穿林之风,无比精准避过每一道风刃,招招直逼风鬼要害,直令对手诧异不已。 这几人并不知道,短短数日间,沈星遥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在荒村之中,面对势无可挡的竹西亭,如同一只被猛兽迎面痛击的白兔,脆弱得不堪一击。天人之力浩瀚,终她一生,也绝无机会与之匹敌。但面对这些凡夫俗子,她再也不想受到任何制约,再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也体会到那无计可施的悔憾。 是以顷刻之间,她忽然便悟透了沈月君所传授的刀法,曾困扰她多年,始终不得突破的“催兰舟”,到得此刻,终于练成。 一记“春灯如雪”激荡开去,撩动火光如浪涛般浩荡。刀意席卷烈火,携罡风破开无数道无形之刃,直逼风鬼心口。 姬灵沨骇得一个趔趄,险些瘫坐在地,再抬头时,只瞧见沈星遥手中玉尘穿过风鬼心口,穿透肺腑,透骨而出,突出半截刀刃,血水喷涌如潮。 凌无非手中啸月,亦已刎过火魅脖颈。 石台周遭,火光窜天,台下的苏采薇与宋翊二人,已全然无法瞧清当中局势,除了对沈、凌二人报以绝对信任,没有第二条路。 自宋翊领悟七星图后,哑奴便已不再是他的对手。弯刀之下,连环数招,悉数被他剑势挡回。宋翊向前半步,一记摇光、一记天权,二式交错相融,快如电闪,肉眼已不可辨,哑奴不得已,只能侧刀格挡,劲风激荡,震得周围金甲卫脚步慌乱,哑奴的身子也轻飘飘飞了出去,刚好落在几名金甲卫高举的长戈上,立刻断了气。 “封长老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一定会很高兴的。”苏采薇望见此幕,欣喜说道。 言语间,一名金甲卫的长戈,将丝线一处径直挑了起来。长戈锋利,丝线立断,却在下一刻绕过了那名金甲卫的脖颈,另一端断口,随铜钱颤摇,不是缠上那些人的脚底,便是腰身、手臂,阵型立刻便乱了。 “等的就是你!”苏采薇挥钺斜扫,震碎丝线,数十枚铜钱裹挟着劲风,如霜如雹,击向那些金甲卫面门。 她内力并不精深,是以才设了这阵法,佐以牵引,令阵中多名金甲卫的力道,附于其中,再行催发,加上她自己的功力,借力打力,一番巧劲之下,击溃众人。 与此同时,石台火势渐退。沈、凌二人沐着赤红火光,护着姬灵沨,一步步走下石台。 然而到了这一刻,有再多兵马,也阻拦不了四人。 仍是来时的三骑马匹,宋翊一骑,苏采薇护着姬灵沨乘一骑,凌无非拥着尚未完全学会骑马的沈星遥乘一骑,策马扬蹄,疾驰而去。途中几遭堵截,皆斩于刃下,沿着初来南诏时的路,先往姚州,再转剑南道。 越过边境那日,又有金甲卫与官兵追击,仍旧没能阻下这几人。 等到了歧星县外,便已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