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眼中随即浮起欣慰的光,仔细打量一番,上前拍了拍他肩头,点头叹道:“回来就好……活着就好……”随后,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沈星遥,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即笑道,“沈姑娘不必紧张,只消问心无愧,便不惧人言腹诽,” “多谢封长老。”沈星遥躬身行礼。 简单含蓄之后,封麒便为二人安排了住处,先前在外头倒是随便,未顾礼数,没羞没臊住在一起,回到门内却得守规矩,既无夫妻之名,就当分开居住。 宋翊心中有事,等一切安顿好后,同苏采薇在石厅里帮着沈、凌二人把那书典拆成散页,分开装订,方便查阅,随即便独自找到封麒,说有事禀报。 封麒也不知是何缘由,见他一脸郑重,便将他领去后院,向他询问详由。 “弟子想请师父做主,向石长老提亲,迎娶采薇。”宋翊躬身行礼,认真说道。 “何必如此着急,非得在这时候?”封麒随口问罢,忽觉有异,眸光微微一颤,扭头蓦地朝他望来,道,“你该不会……” 宋翊略一颔首,自知有愧,微微低下头。 “逆徒!”封麒怒极,指向他道,“你这……本以为就数你最有分寸,谁知你……你你你……诶呀——”他恼这徒儿不争气,与所期许那般全不相当,却又说不出别的话,怒而拂袖背身,重重叹了一声。 “事出有因,但……错都在我,是弟子不肖。”宋翊跪在他身后,始终弯腰低头,恭恭敬敬道,“还请师父成全。” “你同我说这些有何用?你同石长老说去吧!”封麒回头,一看见他便气得两眼发昏,指向他的手指不休颤摇,语重心长道,“你呀……可还记得门规?秽乱门风,杖责三十!你……诶……”封麒,左右张望着本欲找根棍子,却见院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找不着,一时气急,当场拂袖而去。 恰在此时,刘煊叼着根野草走了过来,一见宋翊跪在地上,当即走了过来,围着他绕了半圈,问道:“这是唱哪出?一回来就被师父罚跪,你闯祸啦?” 宋翊没搭理他,只是默默起身走开。 另一头,封麒走开以后,越想越觉不对。这徒儿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若无其他缘由,断然做不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何况,苏采薇虽大大咧咧,但再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怎么也不至于是她主动。于是思前想后又转身去了石厅。 先前苏采薇见宋翊一人去见封麒,已然猜到是为何事,一时之间,难免坐立不安,见封麒到来,便随手抓了几页图典,假装低头看了起来。 “采薇啊,你这些天要好好休息,一路走来,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封麒见她形容消瘦了许多,不免暗自感慨,随即对凌无非招了招手,道,“无非啊,过来,师叔有话问你。” 凌无非看了看苏采薇,又看了看封麒,同沈星遥相视一点头,方起身同封麒出了石厅,来到院里。 “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封麒指着石厅方向,道,“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是师兄,他们不知分寸,你也该知道分寸,怎么就能……” “封长老,此事可能有些复杂,”凌无非道,“刚发生的时候,别说是我,就连阿翊也不知情。” “胡说八道,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还能不知道?”封麒瞪眼道。 “我们在苗疆遇见一个姑娘,是南诏国的圣女,对阿翊一见倾心,非要他留下不可。”凌无非道。 “怎的,还能下媚药不成?”封麒眼中犹有余怒。 “那倒没有,她给阿翊种了情蛊。”凌无非道,“苗疆无解之蛊,想要消除,只有一种方法,有些不同寻常,是以一种以女子尸身练成的香,涂抹于全身,方……” 他亦是斯文之人,有些话实在不知如何说出口,思前想后半天,方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此香可引蛊虫自行离体,却也乱人心智,所以……实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