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轮以前就是由她带的。”随后,他又向白老师介绍了薛琴任和甯安,并替他们说明了来意。白老师说:“胡一轮的话,的确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孩子呢。”
单凭这句话,并不足以判断年幼的胡一轮是个好孩子还是坏孩子,但见白老师说的时候表情难看,语气踟蹰,甯安心里便有数了。“可以和我说说胡一轮的日常表现以及人际关系吗?”
这个请求并不困难,毕竟对于这个的孩子所有一切,白老师都历历在目。她简单回忆了下,道:“胡一轮他从本质上讲,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孩子。虽然平时给人一种怪怪的阴沉感,可一听到有谁需要帮忙,他就会去默默伸出援手。比起其他时常顽皮捣蛋、偶尔叛逆的孩子,他已经非常让人省心了。但后来我才发现,胡一轮他……”她话音一转,咬了咬牙,“他只是在玩角色扮演。”
甯安难以置信:“角色……扮演?这是什么意思?”
“胡一轮他没有完整独立的人格,没有‘自我’的概念——当然,这是我们后来带他去看医生时才知道的——他会根据环境或情景的需要和周围人的不同期待,扮演不同的角色,偶尔看上去像人格分裂,但其实并不是,他只是在按照他的想象饰演一名角色罢了。此前,我只以为胡一轮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的违和感是我的错觉,所以也没怎么在意,但听了医生的诊断后,我才确信那是胡一轮这个孩子本身的问题。”
白老师收了话音,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与措辞,“一次,院里组织了一场话剧表演活动,我们班分到的是《小红帽》。选角的时候,孩子们都很积极,争着想演猎人。我看胡一轮几乎不怎么跟别的的孩子来往,就希望他通过集体活动变得活泼一点,把猎人的角色给他演了。某天排练的时候,我临时接到一通电话,出去接完回来后才发现,演大灰狼的那个孩子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旁边都是血,其他孩子缩在一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站在一边的胡一轮……”
“当年的这件事,我也很有印象。”院长插入道:“尽管我们马上封锁了消息,但不知道为何,外面的人还是知道了,甚至还以讹传讹,说我们院虐待儿童,将胡一轮虐待成了一个有什么反社会心理的变态儿童,真是荒唐得不能再荒唐!”他深吸一口气以压下浮上心头的愤怒,继续道:“之后我把胡一轮叫来,问他为什么用剪刀刺那个孩子。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说:‘不剪开大灰狼的肚子,猎人怎么救外婆?’”
甯安震惊得瞠目结舌,薛琴任则略显同情地摇了摇头。
“排练的时候,我给他的分明是假的道具,但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尖头剪刀……”白老师的眼角依稀闪着泪光,声音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幸好那个孩子最后救过来了,不然我真是……”
“至于胡一轮,我们后来带他去看了精神科的医生。”院长道,“但他的情况真的很难办,我们也没法支付他的治疗费,又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下,所以最后还是把他带回来,给他安排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在那之后,他安顺了很多,好一段时间内都没再出什么事端。”
既有“好一段时间内”,那么“好一段时间外”,一定发生什么了。
白老师抿了抿唇,徐徐地开口道:“我怕胡一轮独自一人在阁楼上太孤单,时不时的会找他聊天,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向我敞开心扉,找出他变成这样的原因。胡一轮也很配合,向我讲了很多关于他妈妈的事。我一边想帮助他,一边又忍不住怀疑他只是在扮演一名需要大人开导的问题生,根本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再后来,真正恐怖的事发生了,为了保护孩子们,我……我……”她哽了一下,捂着泪流不止的脸说:“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胡一轮,马上滚出阳光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