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瘦,我结实了。”韩稻。
刘妈妈亡夫姓韩。
韩稻是忙邀娘进,问:“大人给送了信,娘你们知了?”
“啥信?”刘妈妈不知啊。
韩稻懵了,“大人升迁调到舟山,给青牛镇齐家去了信,托了商队捎的信,花了银钱的,对方后来回来送到了,是齐家人收的,娘您不知咋过来的?”
“我们去沙南府县扑了空,一番打才找到这儿。”刘妈妈。
韩稻心疼母亲舟车劳顿,让母亲去他屋里歇一歇脚,“大人在衙门办公,娘您和牛师傅歇一歇,我去喊人倒茶备饭。”
“你去吧。”刘妈妈其实舍不得儿子走,多少年没见,是巴不得拉着儿子多看几眼,但牛师傅没吃,之后有时间慢慢的。
许大人宅子略小些,一小二进院,前头倒坐屋是韩稻的屋,家具不多,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被褥衣裳都是净的,刘妈妈一看,就知是儿媳妇婕娘收拾的,还有孙儿——
刚一见面,全顾着儿子给忘了这事了。
但一看倒坐屋通屋大,什么都齐乎,可见许大人待儿子不薄的。
没一会韩稻进来,跟娘:“文斌哥请娘和牛师傅进里头坐坐话。”
刘妈妈总算是逮着儿子了,问:“你媳妇儿和孩子呢?我咋没瞧见?”
“婕娘街给大郎买文房四宝去了。”
“大郎是我孙儿?”
韩稻:“我们成亲没多久就走了,婕娘生了儿子,等母亲见过,让母亲给大郎取名字,就一直如此了。”
刘妈妈得眼眶含泪,喃喃我一老婆子什么名字,可确实是高高兴兴的,儿子和儿媳都记挂着她呢。
韩稻是十八岁跟着许大人边做事,那时候定了亲,刘妈妈吃过儿媳妇敬的茶,没半多月夫妻俩就走了,可谓是匆匆忙忙。
“大郎还读书呢?”刘妈妈问。
韩稻:“文斌哥家小儿子念书好,大人,让大郎跟着一念,后也试试考科举,我们哪敢这么想,他能识字就好了。”
刘妈妈得久久不能回神来,夫人给儿子牵着线,安排了一好差事,只是没想到,许大人如此厚待看重儿子,还给孙儿念书。
许文斌是许大人的儿子。
许大人一共两子一女,许文斌是二子,长子许文智,只有一女儿,就是齐少扉的娘。两子皆成家,全家一大家子住在这宅子里。
正屋是许大人夫妻。左右厢房是两儿子一家子。灶屋在倒座房侧房,一大家子洗衣做饭都是女眷忙活,没怎么请人的,韩稻媳妇儿婕娘自然是也做做饭洗衣之类的。
过了第二门就是正院了。
“今巧,文斌哥在家,他这几日感染了风寒不舒服就留在家,文智哥和许大人都在衙门……”韩稻一一介绍。
刘妈妈心里几次想提醒儿子,咋能这般叫人,该唤大爷、二爷的,可她到底没出来。她是做仆人做下人的,前卖成齐家奴,连着儿子也是卑躬屈膝低人一等,可心里到底是想孩子成气的。
许大人看重儿子这是好事,没理她再给纠正回来做了仆人。刘妈妈此刻终于是理解了梅香之前想的。
要是能挺直腰板做人,谁想矮一头,孩子也当奴。
“老夫人和大嫂二嫂街买年货去了。”
正院略小些,但拾掇的整洁,角落还种了棵梅树,寻常人家觉得‘梅’寓意不好,像霉,许大人喜欢,寒梅有傲骨,见了也没让砍掉,就留这儿。
二儿子一家住西厢。
许文斌披着一件旧衣袄出来,见了刘妈妈和牛师傅就,:“这位是韩稻的阿娘?婶子好。”
“二爷客气了,不敢当的。”刘妈妈习惯了这么,完怕丢了儿子颜面去看儿子。
韩稻没气,只是心酸,他娘都是为了他的。
许大人待他们一家子好,让他生分,喊文斌哥文智哥,但到底是跑腿打杂的衙差,韩稻心里有数的。
“少扉怎么样?体如何了?好多年没联系,我娘前几日还在想少扉。”许文斌正事来。
刘妈妈便一五一十回话,“去年春日,继室杜氏给三少爷寻了门亲事,三少爷娶了夫郎,是岑村人,很是能干贤惠,对三少爷也好……”
牛师傅在旁着,等刘妈妈完,郎君和三少爷给许大人拜年来了,备了年货什么。
“年货等我爹回来,少扉和他夫郎有心了,只是我们去了信,那边竟是没收到。”许文斌还在意这,又:“是不是那送信的货商讹了我们。”
韩稻想不会,大人怎么也是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