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婷看见唐筝筝手里那盒巧克力,下巴差点从脸上掉下来。
“哇,这个巧克力可好吃了,是谁送你的!”
“祁东野给我的,”唐筝筝老实指指身边,“他说这是他妈妈送他的新年礼物。他不爱吃,就给我了。”
“妈呀,祁东野,你妈妈可真舍得,”陆婷说,“这是瑞士进口的手工巧克力,这家巧克力店超级贵的。”
她原本想说祁东野也很舍得,七千多一盒的巧克力,他自己不爱吃,眼都不眨就送给唐筝筝了。
不过转念一想,送都送了,唐筝筝也收了,凭她对唐筝筝的了解,她既然收下,那就一定是把它当成了一盒普通巧克力,绝对还不知道它真正的价格。祁东野都没说,她又在这多什么事?话到嘴边,陆婷紧急刹住,一抬眼,看见那两人正齐刷刷茫然望着她。
唐筝筝问:“很贵吗?”
祁东野问:“有多贵?”
“……”
好吧,原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她就更不能说了。
陆婷一时语塞:“呃……其实也还好啦,就……七十多块钱一盒吧?……我觉得还挺贵的,嗯,对。”
“我靠,能不能别装逼了,”赵勤远骂骂咧咧,“陆婷,你一个富二代,七十块钱你还会嫌贵?”
陆婷一片好心被赵勤远当成驴肝肺,气得抄起水瓶砸赵勤远的头。
赵勤远抱头弯腰,又说:“不过我感觉东野他爸妈真的很舍得给他花钱,他之前还戴过一块表,说是他过生日他爸送的,你们知道是什么牌子?我的天哪……我前一阵还刷到一个顶流歌星戴了同款!”
祁东野抿着唇没说话,那块表他就戴过那么一次,看着表面平平无奇,他也没想到会那么贵。
被赵勤远一咋呼,他回家查了才知道价格,然后他就收起来再也没戴过,到现在还跟那些电子产品一起躺在书架上吃灰。
“我说祁东野,你爸妈到底是干什么的?”赵勤远问,“咱俩上下铺都睡了两年半了,从来没听你说过,但是你爸妈看起来真的好有钱……哎,你是不是跟陆婷一样,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啊?”
祁东野不知道怎么回答,唐筝筝翻着笔记,忽然插嘴说:“哎呀,你管人家呢?他没说过那就是不想说,那你就别问了嘛!赵勤远,你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
赵勤远吃瘪撇了撇嘴,陆婷在旁边也附和着骂他,赵勤远更瘪了。
祁东野心里想,一块手表算什么,祁寥以前可比现在夸张多了,记得接他回国那年,他给他买的零食堆满了整个房间,他全身上下,衣服鞋帽全都被换成奢侈品,他给他配了专门的厨师和保镖,还给他买过一辆跑车。
如今回想,祁东野能理解祁寥的想法,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十岁了,大概他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而他是娱乐圈一线的男演员,每天在剧组和舞台待着,打交道的也都是明星大腕,他早已不清楚一个孩子的消费级别应该是怎样的,再说了,他也没做过父亲。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花钱,于是他给祁东野花了很多的钱。
可是那时候的祁东野无法理解,他看着院子里那辆跑车,他不喜欢,也没法开,听他的司机说这车多么多么贵,他也没感觉,只觉得是一场豪华的施舍。
从意识到被施舍开始,他对于那周围的一切,便慢慢从无感变成厌恶。
后来有一天他打开窗户,把那辆跑车的车钥匙用力扔了出去,他跟祁寥冷战,吵了很多次架,祁寥终于渐渐有些明白,原来成为他祁寥的孩子,在祁东野心里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哪怕他那么出名,又那么有钱。
他年龄还太小,成年人所追逐的金钱名利,他根本就没有概念。他从没有过这么高的消费水平,事实上他也并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仅仅只是陪伴而已,可偏偏听起来这么垂手可得的东西,蒋曼给不了他,祁寥也给不了。
他们僵持了那么几天,祁东野忽然说:“给我在振州租一套房子,让我自己住吧。”
振州是蒋曼的家乡,说那话的时候,祁东野也没想到后来祁寥真的会同意。
而至于为什么是振州,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确切来讲,他只是不想留在庐城而已。
既然哪里都没有人能陪他生活,那么他在哪里就都是一样的。何况只要他在庐城一天,祁寥就会紧张一天,怕他被狗仔拍到,怕被营销号发现……他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和累赘。
钱是祁寥最不必费力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说干脆给祁东野在振州买一套房产,祁东野拒绝,他这才租了如今所住的这套公寓。
很快祁寥又给他办好了转学手续,从他提出搬走,到坐上庐城飞振州的飞机,前后总共也就不到一周时间,祁东野不知道是他的助理办事历来都这么利落,还是实际上他心里也在期望着他走,不过那也都不重要了,终究他又变成一个人生活,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