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今日刚从军营回来,身上戎装尚未退去,这几日她已习惯赤霄军的训练,能够独自骑马回来。
刚到将军府门口,卞叔便神神秘秘地迎上来,不忘四下看看才放心到她跟前小声说话。
“郎君,我觉得少夫人这几日多多少少有些不对劲。”
褚玉诧异,赵临川不对劲?
“此话怎讲。”
“少夫人一个从盛京城来的千金小姐,针线刺绣女红一样不会,整日招猫逗狗。”
卞叔说完投给褚玉一个你懂的眼神,未了还补充一句,“倒是郎君你近日变得很老实,不是说这样子不好,而是少夫人给我的感觉宛如在看当初的郎君你。”
褚玉语塞,她总不能说你眼前的少夫人才是你家真正的郎君。
她拍了拍卞叔的肩膀。
“无事,少夫人他总有分寸。”
听她这么说卞叔似乎才松了一口气,“看郎君不介意,那就没事了,那少夫人将一个宝贝瓶子打碎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宝贝瓶子,褚玉心下一紧,“什么瓶子?”
“就是一个藏青色的瓶子,我瞧见郎君回望山那日从行李箱中拿出来摆在架子上……”
那个瓶子!
可是她爹送她的物件!
虽然她也不知用来作甚,但褚闲在她十三岁生辰时送给她的,让她好好收着。
留在身边的时间长了,褚玉对这个瓶子也有了感情。
天杀的赵临川!
褚玉拔腿冲进去,路上顺了一把田嫂切菜的菜刀,凶神恶煞地冲到后院,逮住正在跟大白玩的赵临川。
赵临川嫌弃穿在身上的裙子不方便,此时将裙摆全都高卷起来,扎在跟前,穿着一条裤子。
头上的头发也挽得乱七八糟的,面上胭脂更是在脸上呈现一种深深浅浅的层次感。
赵临川摸着大白的头,“大白,你有没有觉得有杀气?”
说完大白象征性叫了两句,然后逃了。
身后的阳光被挡住,影子与他重叠在一起,但身后的人影子明显比他自己高处一大截。
褚玉万万没想到,一天不看赵临川他就能给自己整出幺蛾子。
她的形象,毁了,全毁了!
特别是见到赵临川自己给自己画的妆容时,她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夹在着被打碎的藏青瓷瓶。
她只想问问,自己砍自己的身体,犯朝堂法律么?
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大白日活见鬼。
偏偏对方甚是得意,“你看我今日这妆容跟你学的有几分?”
呵呵。
褚玉握紧菜刀,什么大家闺秀礼义廉耻,她这段时间算是尽数抛却了。
“你觉得像吗?”
赵临川不恼,丝毫没注意她手里的菜刀,面色很是苦恼。
“看样子还是不行。”
褚玉扶额,他像是已经在很努力学习了。
“你把我那藏青瓷瓶打碎了?”
提到此事,赵临川恍然,“是的是的,我追一只野猫时不小心打碎了,但你猜猜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原本兴冲冲要跟褚玉分享的赵临川此时面色大变,立刻抓起褚玉的手,往自己脖子招呼。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抓起来的那只手还藏了一把菜刀。
现在菜刀就这么架在了他脖子上。
褚玉吓得不轻,登时握菜刀的力气都没了。
紧接着县令夫人段氏拔高的音调传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赵将军赵夫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赵将军您动手啊!”
段氏吓得喊出来的话直接破了音,卞叔吓得腿一软,差点直接给他们跪下了。
褚玉有口难辩,倒是赵临川藏在褚玉身后,解释道:“没事没事,夫君只是在陪我演话本子呢。”
瞧见那张大花脸,段氏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赵夫人,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将军……将军想跟我学上妆!”
赵临川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解开系起来的裙摆,最后不忘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
跟褚玉一起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着。
“是的,是的,我只是想学习一下该怎么给夫人上妆。”
段氏见状也信了,因为在她眼里,小两口怎么看都怎么恩恩爱爱的。
“赵将军细心了,我家那老头子什么时候也能跟赵将军一样上心就好了。”
褚玉皮笑肉不笑,更尴尬了。
手里还提着菜刀,怎么看都觉得不和谐。
她笑着模仿赵临川的语气道:“段夫人,既然如此,这菜刀我就送你了,让黄县令也上点心。”
说完褚玉将菜刀递了出去,段氏笑着接过,这回轮到卞叔傻了眼,指着菜刀半晌说不出话来,又指了指褚玉。
她以为卞叔想劝说,她故作豪迈地大手一挥。
“卞叔不必劝我,菜刀虽然用过,但我瞧刀锋锋利,不失为一把好菜刀,段夫人日后想必用得顺手。”
赵临川出声看着段氏,“段夫人……可是有何事?”
段氏一拍脑袋,上前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