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川就要往外走。
“总算被你说到正题上了,赵夫人啊,我这里有几个姐妹她们近日在女红上都出现了困惑,你是盛京来的大才女,请你去指教一二,快走吧,马车已在外头候着了。”
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段夫人就这样拉着赵临川上了马车,马车飞驰而去,他想跳车都被摁了回去。
去到院中,不出意外的赵临川面上妆容被许多姑娘夫人看了去。
跟他打趣赵将军技术不怎么样。
而赵临川还得附和着她们说自己的不是。
坑是自己挖的,含泪也得跳下去。
他默默给自己抽了两个大嘴巴子。
狠起来我连自己都骂!
问及女红时,赵临川再一次头都大了。
他会什么?
他不会啊。
尽管褚玉教过他,可左耳进右耳出。
都是一些基础的针法,跟这些复杂花样百出的样式比较起来,小巫见大巫。
“这个……”
赵临川佯装沉思半晌,故作高深,不管怎么说,还得糊弄过去才行。
“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妨我带回去,研究一番,明日再给你送回来。”
那位夫人也未曾多想,只当是自己的问题比较大,连连给赵临川道谢。
还不容易糊弄过去其他人,赵临川找个借口带着帕子狼狈逃走了。
回家的路上,他只想找褚玉救急,不然要穿帮了。
等他回到家,发现田嫂坐在海棠树下抹着眼泪。
赵临川收起帕子,出声询问。
“田嫂,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他田嫂顿时绷不住哭得更大声了,抓着他的手,使劲嚎。
“少夫人呐!”
“我在我在,受了什么委屈?”
“郎君把我的宝贝菜刀送人了!我就只有这么一把,他还送人了!我的刀儿!”
褚玉闻声赶来,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看着赵临川的眼神怪尴尬的。
她现也知闹了笑话,误会卞叔的意思。
“田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临川也想起来了,田嫂的菜刀还是他送的。
“我去找段夫人要回来?”
田嫂闻言抽泣,“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你说她一个县令夫人,要我这把破菜刀有什么用!”
褚玉试探性出声:“要不……我重新给田嫂你买一把?”
田嫂立刻止住了哭声,站起身。
“郎君你说的。”
态度前后反差甚大,褚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懂就问,这将军府里的人都是这么收放自如吗?
褚玉给田嫂重新买了一把菜刀赔罪,吃完饭之时,外头天色全部黑了下来。
丹鱼帮他们铺好床铺,和上门离开。
赵临川从衣柜中翻出他的床铺,铺在地上。
望向褚玉的眼睛亮晶晶的。
“求你个事。”
褚玉摸向腰间蹀躞卸下,“何事?”
藏在枕头底下的帕子被他拿出来,“你帮我看看,这个该怎么改?”
只消一眼,褚玉就认出帕子上是蜀中的针法,只是此人不熟练,中间便错了好几步。
褚玉接过,再找出针线来,帮他改着帕子上错误的地方。
“你还没说我那藏青瓷瓶。”
赵临川起身去打开箱子,再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藏青瓷瓶的碎片,上面还有一张纸。
纸上的字迹出自褚闲,虽然寥寥数语。
——愿阿喜所愿皆所成,阿喜天天欢喜,十三岁生辰快乐!
褚玉勾唇一笑,她从未想过,褚闲会把对她的生辰祝福藏在瓶子里,若不是赵临川意外打碎,这张纸条也不能重见天日。
“赵将军,谢谢。”
赵临川勾唇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
“只是可惜了这瓶子跟了我好几年。”
“我帮你补回来!”
赵临川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为瓷瓶实在碎的稀烂,补起来要到何年何月。
“我能不补了吗?”
他颓废地趴在桌上,身后烛火下褚玉盯着七尺男儿之身,及其认真细致地改着帕子上的针线。
“不行,说过的话要算数。”
褚玉头也不抬,忙活手上的事。
赵临川再一次想给自己两大嘴巴子。
往后的日子,赵临川一有时间就会找出盒子,认真细致地还原瓶身。
一来二去,直到他们互换回来后,回到望山城,依旧如此。
来年第一场雪落下,藏青瓷瓶已拼好大半,静静立在窗前。
窗外雪落,红梅盛放。
“赵临川,你好了没啊?说要带我去北蛮雪原骑马的。”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