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说得倒是轻松,现在不是他强硬地给她用药、逼迫她敞开的时候了。
攸宁怎么能答应?
烈火在疯狂地灼烧,灵魂亟待解脱。
攸宁将腿根贴在郑王的膝上,弱腰摇晃,来回地蹭着。
她不需要郑王,仅仅是应龙的纷杂纹绣便能让她感到满足。
应龙衔尾,如蛇一般缠绕着攸宁,獠牙,尾根,利爪,无一不是悦然情绪的来源。
在青君妫筠尚未受封的时候,应龙就是郑人的图腾,至少在郑国,无人敢言说应龙性淫。
但事实是应龙不仅性淫,还会让被它裹挟的人也变得如此。
从耽于欲念,到丧失理智,中间甚至没有清晰的过渡。
攸宁微眯着眸子,唇瓣也泛着莹润的水光。
“攸宁!”郑王的脸色难看,他攥住攸宁的手腕,眸底满是戾气,直想要将那献药的医官杀掉。
道德对郑王而言是虚无缥缈的约束,那是君主予以臣子的规训,与君主自己是没有半分干系的。
但此刻他还是体察到了那种难言的感触。
郑王深吸了一口气,他紧扣着攸宁的手腕,将她桎梏在怀中。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放轻语调:“不行,攸宁。”
然而郑王冷酷与充斥戾气的神情依然没有改变。
杀夺的欲/望是无法扼制的,在更多时候,甚至远胜于掠取的欲念。
可沉浸在应龙怀抱中的攸宁不能理解,她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她的声音细弱低哑,令人想起在井水里湃过的甘甜瓜果。
偏生又透着蛊惑和怪异到极致的天真懵懂,既有着攸宁清醒时的虚伪矫饰,又有着被支配时的浓郁欲念。
两相交织,混同尘光。
攸宁抬起眼眸,反反复复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妫允?”
允,信也。
本意为诚信,可先代郑王在为郑王取名的时候,选的是允从、符合之意,他不满意那位尊贵崇高的魏国公主,不满她的做派与品行,也不满她的儿子、他的储君。
郑王第一次觉得这怀着恶意规训的名讳是悦耳动听的。
他声音低哑,克制地说道:“你在生病。”
但这解释无疑是苍白的,不论是按在她腰间的手,也是眸底的晦暗恶欲,都在暗示着另一个答案。
“啊……我生病了呀。”攸宁的眸光摇晃,似是有些委屈。
可那眉梢却带着鲜明的媚意,她已经被浸润得像是一腔青玉,却仍然在渴求更多。
郑王的眼幽深而无光,他轻缓地禁锢住攸宁:“是的,你在生病,攸宁。”
她乖乖地低下了头,唯有唇边还在低低地溢出吟声,禁不住地渴望,腿根摩挲着应龙的纹绣,悄无声息地绷直了脚背。
这药无疑是极有效力的,攸宁不再怨恨,也不再有任何出格的念头。
但却太过怪异。
她就仿佛已经全然被肉/欲所支配,已经没有了独立的自我。
在攸宁快要获得解脱的前一刻,郑王将她掐抱了起来。
她胡乱地蹬着脚,难过地直掉眼泪。
攸宁的脸庞湿漉漉的,眸子湿漉漉的,薄纱似的裙摆也湿漉漉的,连流苏都满溢着花汁。
她比前几日更多地丧失了理智,沙哑着嗓子哭道:“真的不可以吗,父王?”
郑王额侧的穴位突突地作痛。
有什么可怖的烈火灼烧到了他的心头。
天色已经大亮,前往魏国的车驾整装待发。
然而直到日升中天,郑王的王令才自长青宫中发出,群臣哗然。
仲媪跪在殿前,近乎是带着哀戚的语调劝告道:“王上,此女必为国祸!绝不可再留!”
郑王敛了敛衣袍,目光冷淡,只低声向侍从官吩咐道:“将那献药的医官夷族。”
所谓女祸,乱政倾国者也。
以容色、宠爱干预君王喜怒,动摇国本,其肇始便是政令的冗乱,继而祸国殃民,最后酿成生灵涂炭的灾世。
从前厉公的母亲便是如此。
后来的冉容也是如此。
*
天色昏黑,冷月寂寂。
攸宁清醒过来得很迟,她浑身都疼,脑海里更是如若被尖刺贯穿,几乎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昏迷还是熟睡。
满身都是热汗,她掀开帷帐,烦躁地想要下榻沐浴。
可片刻后,攸宁才发觉小腹仍是饱胀的。
内里也盈满了玉石,几乎像是盛放青玉的器皿。
攸宁的手指紧攥着床帐,美丽的面容微微扭曲,脑中“轰”地发出阵阵的鸣声,薄薄的脸皮泛起深红,宛若炸裂开的新花。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