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把那十二人折腾的求死不能,求活不得。”太后蹙眉敲打李献,“你就不怕墨家的名头因此臭不可闻?”
李献行礼,“臣听闻过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从那些人肆无忌惮砸了墨学的校舍开始,双方便是死敌。那些纨绔看似凶狠,实则极有底线。”
“没死人便是底线?”太后额头上青筋跳了一下。
“太后,若是换在千年前,有人砸了我墨家的道场。所有墨家子弟便会持刀前往,不死不休。”
“你在威胁老身吗?”太后勃然大怒。
罗崇勋心中叹息,那十二人中有一个出身不错,祖父当年曾为太宗皇帝扈从,资格很老。关键是此人还活着。
这等人只要活着一日,宫中就得尊重一日。
就在先前,那位老的已经无法站起来的太宗扈从被人抬进了宫中,太后也只能走下台阶,温言抚慰。
“出去!”太后告诫道:“此,到此为止,让那些纨绔收手。”
李献微笑,“是。”
走出宫中,送他的内侍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侯爷,赵思聪等人被开封府拿下了。”
开封府推官严晓亲自审讯这群纨绔,用刑他不敢,但却令人去把当时栽赃诬陷的人寻来。
赵思聪在笑。
有恃无恐。
寻了半日,那些人仿佛是遁地了一般,音讯全无。
而李献却来了。
“放人!”他温和的道。
严晓眯着眼,“他们有罪!”
“放人!”李献微笑。
“他们有罪!”
“我说,放人。”
“老夫说,他们有罪!”
赵思聪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先生冲了过去,而严晓也毫不犹豫的从案几后冲了出来,二人竟然扭打在一起。
“这……咱们要不要帮忙?”刘从广眨巴着眼睛。
“好像不用了。”曹倚挠头。
李献已经占据了上风,骑在严晓的身上一顿毒打。
随后事儿闹大发了,太后大怒,令皇城司把定远侯收监。
“你这是何苦呢?”张景亲自把李献送进牢房中。
“据我所知,这个案子本不该严晓来审讯,可另一位判官……身体孱弱的那位也很巧合的病倒了。而严晓擅长拳脚。皇城司该问问背后那些人是否恢复了儒家当年的雄风,愿意教导弟子骑射。”
“你如何得知?”此事张景是事后才知晓。
“他官袍便成全他。”
张景叹气,等他进了牢房后,蹲在外面说道:“太后早些时候寻了几位大儒进宫,亲自说服了他们,令他们不可因杨春与那十二士子之事纠缠你。至于严晓,应当是自作主张……那十二士子中,有一人是他的外甥。”
“太后?”李献一怔。
“说实话,太后对侯爷的关爱,让咱……羡慕,还有些嫉妒。”
“没恨就好。”
李献靠墙坐下,突然低头笑了起来。
张景进宫禀告。
“他笑什么?”太后问道。
“臣看着,像是自嘲,又像是……百感交集。”张景的观察能力很强。
夜色来临,但牢狱中却感受不到时光流转。
皇城司的大牢门开了,侍卫们冲进来,每个牢房门外都站一个,面向里面的人犯。
“转身抱头蹲下。”
所有被惊醒的人犯都转身蹲下。
他们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以及一股子久违的女子脂粉香味。
李献也醒来了,不过他的牢房外没有侍卫,有的是罗崇勋。
“老罗来送我上路?”李献笑道。
脚步声接近,“老身来送你如何?”
李献失态站起来,“太后!”
被韩薇扶着的太后看着他,蹙眉道:“就没给沐浴?”
这是牢房啊太后。
张景的脸颊乱颤,“是,臣疏忽了。”
太后走过来,仔细看看他,“和开封府推官打架,长本事了。”
李献低头,“他先挑衅。”
“可你是侯,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太后冷冷的道:“可知错了?”
“知错了。”李献很诚恳的认错。
“赶出去!”太后转身。
张景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赶紧开门,把定远侯赶出去。”
有亲事官知趣的道:“这牢房都不够用了,怎地侯爷还想住?赶紧出去!”
还能这样?
人犯们觉得自己在做梦。
李献陪着太后出了大门。
月色下,太后没回头,“你和官家都要老实些。老身在,万事就坏不到哪去!”
“是!”李献垂手而立。
“另外,做人要学会隐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后回身,眉目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温和。
她没有孩子。
以往唯一能令她觉得自己在活着的便是权力。
“那十二人道德败坏,被除了学籍。杨春往日曾贿赂师长,声名狼藉。”太后轻声道:“至于方、周两家,他们为官的亲人最近几日被言官盯上了。乖一些,回家睡觉,忘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