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就这么一眼，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停车！停车！路不对！” 鸟铳挑开门帘，直指车夫的后脑勺，许大善人疾声厉色。 马车缓缓停住。 车夫身子一动没动，脑袋却慢慢地，咯咯作响地拧了过来，脸颊上两团腮红惊心触目。 这是一个纸人。 砰！ 火舌喷吐，纸人脑袋炸成碎片。 许大善人连滚带爬地摔下了马车，往巷口拐角奔过去。 他跑过拐角，再一抬眼，眼前依旧是一辆马车！ 两匹马打着焦躁的响鼻，一只黑猫踩着车顶跃上墙头。寒风穿过狭窄的巷弄，吹动了纸人领口的碎竹茬。 鸟铳从手里滑落，许大善人浑身肥肉颤抖，扭头又迈开了沉甸甸的腿。 最后一抹夕阳隐没，夜色降临。 偏僻的小巷里，沉重的脚步声不断回响。 “踏踏踏，踏踏踏……” 跑了不知道多少步，始终绕不出这里，许大善人终于撑不住了，嘴巴里直泛酸水，肚子里倒海翻江。 他抱着头蜷缩在墙角，满脑子昏昏沉沉，视野里头忽然多出了一双靴子。 许大善人一点点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猩红血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