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我,我瞅瞅你终是沉默地低下头去。
柳桑无奈,上前拖起亲哥,说:“二哥,你还要不要脸?”
司空晟痛苦地说,“桑儿,哥真累。这会天色暗沉,脸长啥样无人看亦看不清!”
于是两人就这般拖拖拉拉,唧唧歪歪爬行上山。柳桑被拽得体力耗尽双倍,见司空晟一幅可怜状,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终是在他身后假装踢了他一脚给了他一拳出气。回头再看侍卫,只见侍卫一致对她竖大拇指!
待到水月派,已是晨曦,太阳初升,一片红瑞吉祥的彩云白天,众人已聚殿下,水月派一众弟子着一身白衣,立于两旁,内殿宗祠传出水月派掌门交接仪式正式开始。
柳桑环顾四周,发现容安姑娘竟也在此,她身后依然跟着昨日所见婢女,昨日已知几位婢女皆会武功,想来容安姑娘也并不是普通的富家小姐了。
柳桑正待向前,司空晟却似见到亲人般,喜笑颜开,已迎了上去,容安端庄回礼。几人正要说话,突然人群开始沸腾,原来是苦槠仙君出来了。
这里面,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苦槠仙君闻名天下,可见过其本尊的却是寥寥无几。只盛传苦槠仙君功法如何了得,二十未满已是一头白发,俊颜却是天下无双。
几年前,大空国和玄司国边界一带鬼兽频出,祸害百姓,无数英雄侠士去而未返,众人束手无策,水月派为此也折了不少弟子。可苦槠仙君一人大战两日,将一众鬼兽完全制服,自此百姓安宁。
再说十多年前,老任掌门石头仙师留下书信一封携妻云游而去,一干事务交由年仅不过十六七的独子苦槠,当时据说水月派内也有诸多不安波动包括慧度在内有诸多亲族元老不服,面对众人质疑,苦槠一人迎战了派内一众元老还有白帝城的侠士,多战却从不曾败。
然他胜而不骄,素来克检守礼,令众人感怀佩服。他的威仪也渐入人心,不出一年,水月派以苦槠仙君马首是瞻,派内制度也更为深明,白帝城更是以水月派为尊,比之从前更甚几分。
站在九十九白阶之上的,正是那个一头白发高束,面容冷俊胜似少年的苦槠仙君。他今天着一身水蓝云白渐变衫,仪容威严,气度非凡。
柳桑站在广台与众人一起,仰望这隆重的一幕。
苦槠仙君身侧,代转交掌门珠之冠的正是石头大师最信任的兄弟亦是如今辈份最高的慧度元老,他不仅协管派内一众事务也是辰空的业师。
苦槠仙君自代理掌门,经常在闭关修行,派内事务事无巨细概经慧度元老打理。其实江湖传闻有虚,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辰空的其实并不是苦槠仙君而是已经头发花白的慧度元老。慧度元老待苦槠仙君敬如掌门,恭敬钦赏,又多了几份疼惜之意。对辰空,疼爱如子,并传他武功心法,在辰空成人之前,时常对他耳提面命,敦敦教诲。
如今他虽已是耆耆老翁,但依然精神矍铄。他双手捧冠,小心翼翼替苦槠仙君戴上掌门珠之冠,并行了见掌门之大礼,水月派内外弟子皆随行大礼。苦槠仙君不忍,弯下半个多身子,弓腰扶起慧度元老,可慧度坚持行完大礼,比当年对堂哥石头大师所行掌门礼不薄一分。
慧度元老直起身,眼前磅礴显耀的新任掌门,烁朗如其父,俊逸如其母。他一下老泪纵横,想当年,他堂兄石头大师接任掌门时,他们的姑姑了无仙子就像他这般将掌门珠之冠传给了石头。当时他就站在石头身后,比自己加冠更加激动难持,那时他下定决心要协助堂兄管理好水月派,并忠心尾随石头大师,至死不渝。
可万事难料,那神仙般的眷侣,他下定决心要誓死守护的堂兄堂嫂会离他而去。
那年之事,又涌上心头。他朝前望去,看到了站在苦槠仙君身后恭敬有礼的辰空,当年他也是站在那个位置。
还好,他们两兄弟不负所望,甚至比他们所期望的还要好!
慧度元老拭去泪水甚感欣慰,他也终不负所托。当年为了让小苦槠证明他的实力,将可能的怀疑、动荡和后患尽快解决,他故意带头挑战,十六岁的苦槠也向世间展现了他的胸襟气度和术法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