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站在人群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盯着高台上那庄严的一幕,水月派掌门负天下安宁之责,对于水月派有敬重之,也有恐惧之,但更多的应该是探究之。为什么水月派的历届掌门都能有盖世神力,甚至拥有凡人所不能有的高寿,鹤发童颜?
苦槠仙君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一身灵力术法已是独冠天下。柳桑又朝慧度元老看去,这个花甲之年银发如丝的慧度元老经历两任掌门,据说当年他与石头大师亲如兄弟,不分你我。可当石头大师留信传位给苦槠时,是他第一个不服,是他第一个挑战苦槠,并且被礼貌地打倒。
据说,那一战,年纪轻轻的苦槠仙君即彰显了实力,也顾全了慧度等一众元老的面子。令众人对他又惊又敬又爱。看他们如今的光景,当年或许另有隐情?水月派掌门真得有独门秘籍?
想起在城门脚下父皇那阴郁的眼,父皇眼中那或憎恨或恐惧之情,当年又发生了什么?王朝素来与水月派互帮互持,互不干扰。况各有祖规,天下众知。
水月派第一条规:只为城,不可为国。助天下,绝不统天下。助君王,绝不做君王。虽然已为一城,但却只可以门派自居。掌门非因天下紧急危难之事,不可离山。
而自大空王朝传承祖训,大空国与玄司国两国国王都不可随意用王权左右水月派之规度,不得扰水月派之清修。
那么当年又是何事,让父皇耿怀至今?她从父皇口中得知当年便是十六年前,而自己与司空霖烁也是在那年所生,那年之奇观异象,是恰巧,还是另有缘究?
待柳桑回过神来时,苦槠仙君已飘然至跟前,迷失在思绪中突然清醒的柳桑顿时目瞪口呆。同样惊讶不已的,还有刚刚正勾搭着容安姑娘的司空晟。想起昨日偶遇,他不禁咂舌,默默看向柳桑,只见她神色淡然对苦槠仙君恭敬行礼便退于他身后。司空晟心中暗骂,柳桑这端庄典雅恭敬有礼装得有模有样,彷佛昨日不曾当着本尊的面吐槽苦槠仙君。他也面上微笑施礼道,“恭贺苦槠仙君荣登掌门,父王特命我等代表玄司国前来祝贺。”
司空晟和柳桑恭敬呈上带来的玉如意、南海珍珠。苦槠仙君亲自接过,转交大弟子林子棠。这边辰空与柳桑倒毫不避讳地轻声叙谈,再见柳桑辰空只觉欢天喜地,见苦槠仙君瞄来的眼神才觉不妥,两人一时噤声。
司空晟且道,“苦槠仙君,此乃家父之密信,还请苦槠仙君亲启。”
苦槠仙君接过信封,看完他看了眼王子似笑未笑 ,说道:“司空王子有心修灵尚武,这是好事。不过水月派生活简陋,作息艰苦,二王子若能坚持,玄司国王定感欣慰。”
司空晟疑惑,他什么时候尚武修灵了?看着大师手中的信,一时不解,心中疑惑,难于父命与掌门之威,又不敢直接要了来看。
苦槠仙君并不介意,又将锦帛递于二王子司空晟。
司空晟双手接过信,一双凤眼瞪得老大,见信如下:
苦槠仙君:
见信承启,祝贺封冠掌尊。天下百姓,多得护佑,实乃大幸。本王心中有一挂碍,羞于提及,犬子晟心性不定,万望大师收于座下,教导引化。愿蒙不弃!
下方一行又写:
小儿见信,勿要仓皇,安心习武修行,若有他念,为父必不轻饶!
司空晟看完,将信随手塞给柳桑,一脸灰败之色。他怎么能这么实诚,竟然怀揣信一路不敢启看?要知道信内容,他怎么也要想个办法应付过去……现在为时已晚。
柳桑看完信收好,朝司空晟耳边轻道,“父王主意已定,如今只能应下,后面咱们再作规划。”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叫苦槠仙君听了个明白,凝眸看了他眼,并未出声。
辰空看司空晟的苦瓜脸,不觉好笑,挤眉说道,“司空王子,我派也并非传言中的如此不尽人情,且放宽心。只是派中规定,入派修行者,不管王公贵候或富家子弟,皆不可带随侍。”
司空晟回头看看身后几个似有喜意的侍卫,哼道:“尔等可去复命了。”侍卫向司空晟大礼,又向众人行礼告退,然后一呼溜了,动作之快仿佛离开猛兽,司空晟看得又恨又气。
“那……”辰空看向柳桑。
柳桑正待解说,司空晟抢道:“他乃我表弟柳桑,因慕名苦槠仙君,向往水月派,特随前来,如此恰好同我一起求教学习了,还望大师首肯。”
苦槠仙君略颔首,辰空喜笑颜开,唯有柳桑喜忧未辨。
“可否算我一个,小女诚心求学,还望苦槠仙君应允。”一直默默同站身旁的溶安,冒昧出声音,声音略带羞怯胆然之意。
闻此,锦若元老寻声观察一二,说到:“司空公主,如今已出落成亭亭少女了。老身眼拙差点未能认出来。”
柳桑心中一愣,却听溶安说道,“溶安拜见三位元老。恭贺苦槠仙君,贺喜水月派。父皇国务繁忙未能前来,又逢太子兄长恰在边关巡视,路途耽搁未能及时前来,因此特嘱溶安代为祝福。溶安少时体质孱弱,多承石头大师护佑,又蒙苦槠仙君相救病中,拜谢慧度元老、锦若元老照拂,感激不尽。”
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红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