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不能对二哥坦然。她不能告诉二哥,父亲让她在水月派当间谍,查探底细;她不能告诉二哥,大哥几次三番试探她会不会武功。
她本来无意隐瞒自己的武功的,但她怕自己被大哥和父亲更大价值地利用。但若她弱不经风,怕大哥定然是不信的。所以她适当地展现自己不强不弱的武功,他们只道玄光方丈教了她防身之术,仅此而已。
其实,那十年,她日夜苦练,连玄光方丈也称赞她未曾辜负天生奇材。而关于暗器,她后来知晓玄光方丈是默许了。只是乌金寺被烧毁后,她千辛万苦匆匆回了山洞,却不知云老头已去了何处?她不敢大肆去找,也怕将未知的风险反而给云老头带去风险。
柳桑内心是担忧和自责的,她应该去找云老头,现在他生死未明,她却依然有心逍遥,还有无辰空柳荷他们还困在雪松林,喝下的酒再无香味只剩苦涩了。
苦槠仙君见她脸色消沉,沉默地喝着酒,一杯一杯。他伸手按在她欲将提起酒杯的手。
两只手一样的冰冷。
“苦槠仙君,你的责任是你所喜所求的吗?”
“自然,从始至终。”苦槠仙君淡淡地说道,分明是平淡的语气,柳桑却听出了坚定之意。
“好,真好。”柳桑说道。至少比她不知求何要好。
“哎呀,公子,好消息。”门咯吱打开,是花夫人喜滋滋地推门进来。她恰好瞧见,苦槠仙君收回的手。
“哎哟,两位公子,你们可不知我说了多少好话,那城主终于答应见你们啦。”
“多谢花夫人。”柳桑纵是喝了许多酒,依然面色不改,清醒如斯。顺手取出一颗大珍珠塞进花夫人手里,花夫人只觉这珍珠硕大无比,光滑洁白,是难得一见的上乘之品,于是态度更加谄媚了。
“两位公子,请随我来吧。”花夫人乐呵呵地带路在前。走出房门,绕过大堂,在内院又遇到了正往回走的言泽与夏宸,于是四人一起。东转至最里间的厢房。门口守着四名侍卫,花夫人笑嘻嘻地说道:“劳烦小哥帮忙通传。”
门呀地打开,走出一位小丫头,笑嘻嘻地说道:“花妈妈好。城主说,要见他和巧娘子,得先过巧娘子新研出的玩法。还请公子系上黑布,方可进入。”说着,就将两块黑布递了过去。
夏宸一步往前,就要抢过黑布说道:“我来。”那小丫头往回退了一步,说道:“城主要见的是这两位公子。”
柳桑与苦槠仙君对视一眼,柳桑接过黑布。
“你们就在此处吧。”苦槠仙君对言泽与夏宸说道,然后拿过黑布系上。
待他们走进去,门吱呀关了。
“这是丝线,两位公子各牵一头。跟着声音往前走就是了。”小丫头声音柔柔的。
苦槠仙君耳目聪明,虽然眼睛被系着黑戴,但完全未影响他的行动。他听四周,银铃声脆,似是一种催眠术。又忽觉,房中香气怡人,令人心旷神怡。他寻着银铃之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不过一会,好像又走了很久了。
“师父,这是哪里?”柳桑的声音有一点害怕,又有一点担心。她原来是不愿喊他师父的,可就昨晚开始,她好像很喜欢喊他师父了。可他心里甜蜜,却又是不喜的,不够。
银铃声乱,忽然香味更加浓烈了,是花香,很浓很浓的花香。
“啊,苦栗子!”是柳桑的一道惊呼。
苦槠仙君一把扯下眼布,只见柳桑欣喜地望着四周,“这里也太美了吧!”
四周是盛开的花朵,一簇红一簇黄一簇白一簇紫,百花齐放,也不过如此。更有美丽的各色蝴蝶迎花飘舞,耳边是唧唧咋咋的鸟鸣声。
“师父,我们是不是到花仙子的家了?”柳桑东跑西跳,好不快活。苦槠仙君随着她的身影,眼中也是欣喜。
只是这样的天空与花团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
“柳桑,这恐怕也是迷幻阵。”他的话刚说完,只听柳桑“啊”的一声已跌落水中。他一个飞身将她从水中捞出。
再上岸,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柳桑抖着身体,绵布衣衫紧紧地贴着她娇美的身躯。虽然他早已知她是女子,但这一刻却有些手足无措。
“苦栗子,我,我好冷。”柳桑瞪大着眼睛,委屈的眼里是一汪清泉。
“我们去那边木屋,或许能找到衣物。”苦槠仙君克制着自己,提脚转身。
“啊”刚站起的柳桑,惊叫着跌落下去。幸好苦槠仙君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我,我的脚好疼,可能是扭到了。”柳桑委屈地说道。
苦槠仙君扶好她,慢慢蹲下身,见她的脚腕已经十分红肿。
“还好未伤及筋骨。”他说道。
“现在怎么办呢?我走不过去了。”柳桑柔柔说道,脸上尽是难过之意。
“我抱你过去吧。”话音刚落,苦槠仙君一把抱起了柳桑,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木屋。
木屋的房门是开着的。苦槠仙君依然礼貌地站在门口敲了敲,问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不知可否借套衣裳。”
屋内并无回应。
“恐怕这里只有我们呢。”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