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唐二嫁的女子多的是,这点不算什么。”
铃兰摆了摆手,仍坚持实事求是:“那衣裳的主人不是我。”
丫鬟性子较真,说道:“元御史家中只您一位婢女,现在身边也无任何女子,他裁新衣只能是送给您。”
“这样啊。”铃兰应道。
看来那男人不光没背叛她,还挺守男德。
想到这里,铃兰不觉眯起眼睛,内心生出一种愉悦,摸了摸藏着药物的耳坠。
适时煮着青梅酒的小壶冒出丝缕烟,杂着淡淡的寒香。
丫鬟瞧见壶内的沸腾冒泡了,赶紧拿着湿毛巾取下酒壶,拿了一只杯盏放在铃兰面前,为她盛满梅酒。
铃兰伸手又拿来一只杯盏,放在自己对面,笑着暗示丫鬟坐下。
“既然今日是新婚前夜,你该坐下来与我同饮一杯,等我明日过后,我嫁做人妇了,便不能随时畅饮佳酿了。”
*
次日天色半明时,铃兰推了推睡得死沉沉的丫鬟,见她还未醒酒,心里踏实下来。
她转头瞧一眼窗户,夜色浸透的窗纸上,仍映着外面守卫的影子。
她逃离这里的成功率基本为零,若遵循郭贵妃的计划,服下假死药,等高永将她抬出高家后,她便能溜之大吉。
但有一个问题,假死药服下后,她便短暂失去行为能力,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若有人在期间杀她灭口,她无任何招架能力。
这实在太冒险,不如劝他放弃娶她,毕竟他喜欢的是“尚未找到的柔兰”,而不是出于同情才迎娶的铃兰。
即便如此,铃兰也不敢拿自己婚姻大事赌一把。
想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地吞下耳环中的假死药,猛然灌下几口青梅酒送服,随后趴在丫鬟的旁边等待药效发作。
假死药的药效很快作用于全身,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四肢骤然麻木,浑身上下都仿佛吃了软筋散。
不对。
假死药的药效没那么快,她真中了软筋散的毒,
隐约间,铃兰听到房门处传来响动,靴子敲在地板的声音向她靠近,她觉察有人走进来。
她五感清晰,意识清醒,但四肢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闯入房间的人从桌上抬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横抱着她走入房间深处,将她放倒在柔软的榻上。
同时那人坐在榻边,粗糙的手指摩挲她的眉毛,脸颊,嘴唇,忽而倾身在她的嘴唇落下一记长吻。
铃兰脑海中轰隆一声,很快察觉到危机,她想要出声阻止,可假死药发作,喉咙也失去了力气,五感也逐渐麻木。
那人忽而停下动作,又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惊呼:“你竟没有了鼻息。难怪我这般动作,都没有任何反应。”
铃兰听到声音,认出此人是高永,她这时才意识到,那壶青梅酒里被他下了迷药,欲在此时对她行不轨之事。
万幸的是,她事先服用郭贵妃赠她的假死药,而高永本身没有冰恋的癖好,发现她断气后,便停下了动作,仅止于一个吻。
不过,于女子而言,心悦之人偷亲自己是恶作剧之吻,无意之人偷亲自己便是耍流氓。
铃兰觉得这吻恶心,恨不得赶紧爬起来洗脸擦嘴。
不多时,高永请来五名医官,替铃兰把脉。
五名医官把脉后,纷纷皱起眉头,小声交换意见后,一位医官站出来,沉着脸宣告:“少夫人已经死了。”
高永不愿面对现实,厉声斥责医官们是“一群庸医废物”,道:“她怎么会死?昨晚生龙活虎的,怎会毫无征兆地死了。”
一位医官解释:“前段时间有个高门郎君,因被平康坊的娘子抛弃,而后相思成疾,某天突然暴毙。”
高永听到这话,突然间暴怒,推了一把立在床边的珊瑚。
那珍贵的珊瑚骨触地,发出极为清脆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高永平时待人温柔,宽厚大方,今日却雷霆般动怒,骇住了当场所有人。
醉倒的婢女也被声音吵醒,醒来却见地上齐刷刷跪倒一片,而府内一贯温柔的高郎君,此时形貌宛若修罗,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婢女赶忙低头,顺势跪下,脑门贴地,后背直打寒颤。
高永收回目光,又仔细端详着床上死气沉沉的铃兰,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转头看向医师们,“你们说,她会否是用了假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