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不过都无所谓了。既然高姑娘不想走,本王又有何道理再三赶逐?左不过是迎你二人一同入宫罢了。”
他所言狂妄,两手相交,鼓了三下,看似是“赞叹”她二人,可鼓掌声歇,缇骑顿时得了信号,齐齐握刀要冲上前来。高逐晓和赵翩跹也早有觉察,抬剑以对。可就在双方水火将融之时,又忽闻豪迈一声自林间穿破,却道:
“且慢!”
这声音十分雄浑,但话极简浅,惟“且”与“慢”二字,不加主语,令双方都觉得愕然,一时间倒真停滞在原地。
刘抑眼神厉色,往声源处叫道:
“何人在此?”
话毕,只见一人忽自西面树林蜷身翻滚而出。高逐晓觉得那声音亦甚为耳熟,待到那人连着几个筋斗翻近他们身前,站稳了,她才认出来人。
“你爷爷,谒金门陈浩昇!”
陈浩昇随性地拍了拍布衣上的尘埃,后两手叉腰,定在那里。他身后似乎有些动静,不及片刻,门中子弟皆是风尘仆仆赶至,列成整齐阵队道:
“门主。”
赵翩跹的眉头此刻已拧成沟壑。她爹没派了人来抓她回去,倒是给这些人钻了空子,扬言道:
“陈浩昇,你也是来抓本小姐的么?”
此刻有此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她问句甫出,还未待陈浩昇应答,刘抑便按捺不住道:
“陈兄若是路过的,本王利索给你让路。可若是来找茬搅混水的,别怪本王杀伐不留情面。”
陈浩昇闻言,摇了摇头道:
“都不是。”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却见陈浩昇忽地抬了脚,朝着未发一言的高逐晓走去。高逐晓见他粗大膀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不觉将手中长剑握得更紧些。
二人之间仅余数步之遥,高逐晓正要开口问他寄意为何,可陈浩昇蓦地单膝屈跪于她身前,双手抱拳,截然道:
“我谒金门愿拜姑娘为门主,掌门中诸事,决门内势局,望姑娘切莫推拒!”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如石像般地定在原地。高逐晓亦是一脸愕然,她自省同这位谒金门的门主从未有过交集,惟今日与他在赵府门前比武高台交过手,他怎的突然要她做什么门主?
见她不语,陈浩昇紧接道:
“谒金门所创之初,即禀‘无门派之别,惟武道有参’之名,陈某不才,被诸位弟兄推上门主之位,心内愧疚难安。早闻姑娘乃剑隐山庄之人,武艺超然,又光明磊落,在下钦羡已久。”
“哦,门内有些兄弟,姑娘应是认得的,就是从前即皋门流散的弟子,他们从前受过姑娘留命之恩,亦都盼着姑娘能够入门主持大局。”
高逐晓闻言,往他的身后望去,果然见着些熟悉的面孔,心内升起一股酸涩的复杂。
“我看这差事不错,你答应了呗!”
背后,赵翩跹拿手肘弯蹭了蹭她的身子,朗声道。
那面刘抑似是气极反笑,不知何时,右手指间已夹裹了五枚黑镖,端立于胸前,目光在其上幽幽摩挲。
“本王还在呢,这就选任起门主来了,果真是江湖粗野蛮人,丝毫不将朝廷之威放在眼里。也罢,今日既遇上本王,便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礼数!”
话未毕,镖已出,刺破他们之间的空气,直逼高逐晓和赵翩跹二人而来。
“小心!”
与刘抑照面的赵翩跹叫道,旋即手中玉如剑光一闪,快得叠影留驻,在空中挽出朵素皎扇面,随之暗器打剑,丁当清脆,也预示着这场混战已然开始。
陈浩昇虽求继心切,却也没有笨拙到分不清主次。赵翩跹一剑挑起,他便倏然拔地起身,扭头对着身后几十兄弟回首吼道:
“誓要保护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