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黎幸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绿豆莲子粥。
宋律和观察黎幸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期待着,询问她味道如何的话还没问出口。
她的夸赞已是滔滔不绝。
“哇!宋律和,可以啊!”黎幸连连惊呼:“真的很好喝诶,我宣布,这是我第二喜欢的粥了。”
她说话时喜欢看着对方,一双眼睛亮亮的,夸人的话都显得格外真诚,让人心生欢喜。
这份欢喜在宋律和心头荡来荡去。
他默不作声抿了抿嘴角,抿住夸张到快要溢出来的开心。
“以后经常做给你喝。”他说。
黎幸狠狠点了点头,沉溺美味的同时,仍不忘道:“等你伤好了再弄。”
宋律和笑笑:“好。”
饭后休息了会,黎幸和宋律和出发去上课。
舞蹈教室在徐老师家里,徐老师住在筒子楼,那是镇子六里地外工厂建的员工宿舍楼,她的爱人便在那里工作。
房子两室一厅,徐老师没有子女,便将多余的房间拆掉,连接客厅构成一个舞蹈教室,倒是可以同时容纳四个学生一起上课。
筒子楼在镇西,黎幸住在镇东,镇子不大,两人便牵着哈噜步走过去。
哈噜大概是这两天都没出来撒欢,从镇东走到镇西,穿过一整个小镇都丝毫不觉得累。
刚到屋里还没歇歇脚,它便咬住宋律和的裤腿拉着他往外走。
“哈噜。”黎幸不高兴的轻拍了它一下,扒开它的嘴:“不准这样。”
哈噜不满嚷嚷。
黎幸眯起眼警告,哈噜这才偃旗息鼓。
“那你带它四处走走吧。”黎幸揉揉哈噜的脑袋,叮嘱道:“别去太晒的地方。”
宋律和本想留下,但看眼下情况,他不得不带哈噜离开,防止它再闹腾。
他问:“还是十一点下课?”
黎幸点头。
宋律和说:“那我十一点过来接你。”
徐老师从里屋出来。
她正拿着皮圈扎头发,听到他们的对话,疑惑问:“你们中午还有事?黎幸,今个祭祖你也要去?宋家小子你也要回去祭祖?”
她很疑惑,虽然在重大节日里,氏族男子无论长幼,除了嗷嗷待哺的娃娃,都需要去祭拜先祖,以示尊敬。
但一般只有姓氏大族才会在中元祭祖,毕竟祭祖不是一件小事,繁文礼节多到厉害,抬神,敬神,拜神,跪拜祠堂诸位先祖,祈求庇佑。
而像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只需要在门前摆上贡品供奉离世先人,再给他们烧一些纸钱就可以了。
小镇上宋氏之人不多,往上数沾亲带故的更少,而且宋老三出了那么大的事,所有人都避之莫及,别说祭祖了,他们现在恨不得给宋老三改姓,将他踢出家谱。
跟他沾上一丁点的关系都让人觉得晦气。
宋律和虽然优秀,学习成绩好,但徐老师并不认为那些人有那么好心能捎带着他一起祭拜先祖。
“不去祭祖,我们回家吃饭。”黎幸解释。
“回去吃什么饭?你奶奶得忙活祭祖,哪有时间做饭?”徐老师大手一挥,热情道:“就留在老师这吃饭,你徐叔知道你今天来,还特意买了你喜欢吃的鸡翅,中午老师给你……你们做红烧鸡翅吃。”
宋律和微微蹙眉,黎幸从上高中起便不喜欢吃鸡翅,最是讨厌鸡身上那层皮。
“这……”黎幸迟疑。
她看向宋律和,担心他不自在。
小学四年级时,奶奶说宋姨有事不回去做饭,留他在家吃午饭,但宋律和坚持回家,并说宋姨临时没事又回家了。
她吃过饭后,去宋律和家找他一起上学,发现宋姨并不在家,家里也没有生火的迹象,桌子上倒是有吃了一半干巴巴的馒头。
那是她第一次更深入的了解宋律和。
徐老师听出犹豫,不明白道:“你们不是步走过来的吗?今天天多热啊,大中午的你们再走回去,下午再过来,得晒死喽,你瞧瞧你都晒黑了……”
“黑了?!”黎幸吓圆了眼,连忙询问身边人:“我黑了吗?严重吗?很黑吗?”
“不黑,很白。”宋律和认真。
黎幸天生白皮,冬天跟个瓷娃娃似的,到了夏天就算再晒,皮肤也是白到发光。
“哪有。”徐老师撇嘴,伸手比划了下。
她吓唬说:“比之前差了点,中午就在这吃吧,特意买了菜呢,又不是第一次在这吃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两个娃娃不是要去哪里耍吧?”
黎幸摇头否认。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婉拒,话还没出口,宋律和先一步“嗯”了声,将吃饭一事应了下来。
他知道黎幸从不拂人好意,遂不想她因他而为难,况且今日日头确实大的厉害,来回奔波只怕辛苦。
黎幸微愣,随后笑着感谢:“那中午就麻烦老师和徐叔了。”
宋律和跟着道谢:“麻烦了。”
徐老师摆手笑道:“哎呦呦,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客气干嘛?见外了!而且要麻烦也是你们徐叔麻烦,毕竟大部分饭菜都是他做。”
黎幸和宋律和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