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言两语带过:“这个问题不大。”
不过是被碎片划破,在她的预想中,白鲜香精会让她的伤口在明天之前好起来。
托马斯还对昨晚的冲突心有余悸:“艾略特在养伤期间应该不会频繁出现了,不过你以后最好还是注意点,他那个人……发起疯来是拦不住的。”
“他这么嚣张?”阿芙拉对此也感到很疑惑,“以前上学的时候好像没觉得。”
“是有些渊源的。”托马斯仿佛很怕这样的事再发生,向她透露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样,据说小时候是个哑炮。后来莫名其妙地好了,但大概那时同家人之间已经有裂痕了吧。”
阿芙拉心道难怪,艾略特家中姐弟两个,如果姐姐能够正常使用魔法,他却生来是个哑炮,难免不会在对比中滋生出仇恨。
她问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不再和维尔塔宁说那么多,免得继续加重里德尔的怀疑。当里德尔换好衣服下楼时,阿芙拉就在沙发上坐着,显得同维尔塔宁并不熟稔。
伤口痛得不寻常,她将受伤的那条腿搭在沙发上,里德尔的视线瞥过来,看到她那只脚底有血迹渗出来。
里德尔皱着眉坐在沙发上,将她那条腿曲起,给她拆掉绷带,又捏着那侧的脚踝低头端详了半天。
伤口边缘泛着红,不但没有愈合,反而有些发炎的迹象。
他抬抬眼,示意托马斯去药剂室里取药物,接过来后重新给她上药。他特意检查了一遍,想确认是否还有玻璃碎片没有挑出来,但并没有找到漏网之鱼。
阿芙拉在换药过程中疼出一头汗。
她有意打听里德尔出席宴会的意愿,拽着他的衣袖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他丢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给她:“你怕行动不方便,我会叫人来照顾你。我想莉莉安会有空过来。”
阿芙拉怔了怔——到底还是把她牵扯进来了。
他这样说,就意味着不会再透露更多,阿芙拉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毕竟就算真的让她开口告诉他想让他留下来,里德尔恐怕都不会相信——没准还会觉得她鬼附身什么的。
维尔塔宁在旁倒是看得饶有兴味——早告诉过她万事都要做好铺垫,过刚易折,是阿芙拉性格如此才会导致这种局面。现在要想在不让人起疑的情况下把里德尔拴在家里,还要旁敲侧击地打探点情报,她恐怕还得想点法子。
阿芙拉注意到维尔塔宁颇为嘲弄的神情,趁里德尔不察,抬头瞪了她一眼。
里德尔不是没注意到,从刚开始阿芙拉就扯着他不愿让他走,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抬起手示意,让托马斯和维尔塔宁先到外面去等。
他怎么会不明白某人那点心思:“你是想让我带你去后天的婚宴,还是下周的宴会?”
“可以都去吗?”阿芙拉想了想,替自己找补道,“每天待在这里好无聊。”
里德尔听得笑出来:“你倒是会替自己规划。”
他的态度并不严肃,但始终不肯松口,阿芙拉只有不满地撇嘴。她已经在循序渐进了,并且认为这不算过分的要求。
霍华德送来的礼盒在一边摊开着,阿芙拉想到刚才维尔塔宁避而不谈的问题,仍旧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霍华德一改态度?他之前明明还很强硬。”
“没什么,只是大部分人都有共同的弱点而已。如果能将这种弱点同即将到来的利益结合起来,就再好不过了。”里德尔低头往她脚上缠着绷带。
大部分人都有的弱点,无非就是怕死。里德尔也擅长用死亡威胁别人,可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芙拉不甚明白:“他名下的研究项目不是正在攻克一项麻瓜疾病吗?如果我没记错,他女儿就是这个疾病的患者吧。听说研究有点眉目,但进展依旧很慢。霍华德那种性格,你现在这样威胁他,就不怕起反效果?”
“那得看是什么威胁,不触及到个体本身利益的威胁不算真正的威胁。”里德尔勾着唇角说道,“都说霍华德很爱自己的女儿——欠缺切身之痛的爱,也不叫爱。”
阿芙拉微怔:“你的意思是……”
“这是种传染病。”他今天没有了同她较劲的心思,包扎的动作迅敏而轻柔,口中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现在有着同他女儿一样的境遇了。”
阿芙拉的手指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松开了里德尔的袖口。
他并未因这个小小的插曲而同她计较,为她绑好绷带后甚至轻轻拥了她一下:“安心待在家里,阿芙拉,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