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呢?”
她努力想把这个姿势做出气势来,但无奈里德尔实在太高挑,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他被质问和胁迫的样子。
他垂垂眸,语气意味深长:“我好像听说有人特地去叮嘱我的副手,叫他最大程度保证我的安全。”
阿芙拉语塞:“……伊诺克告诉你了?他这人真没意思。”
她正欲离开,忽而被里德尔抬臂揽到胸前。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以往他离开更久的时候不是没有,但也好似不像今天这样粘着她不放。
“很累。”无比简短的回答中,不知又带过了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
阿芙拉顺势说:“那就留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吧。”
“好。”他只是答应着,仿佛无论她今天说什么他都会应承下来。阿芙拉知道,他的心意未必是假的,但他不会让自己休息太久。
里德尔永远像一只上了发条的钟表,无论做什么的时候都是这样,这一点倒是令人真心佩服。
或许是里德尔的有问必答给了她事事有回应的错觉,阿芙拉这一刻居然任由脑袋里的疑问溜到嘴边:“你今天在庄园里的部署,是为了以防万一。那如果没有人闯进来,而是我被带走了,他们会拦我吗?”
过了很久,里德尔才回答:“今天的指令中没有这一项,他们不敢。”
阿芙拉的声音微微颤抖:“那……如果我离开,就连同我的记忆也消除——这一项在你的指令里吗?”
“我说了,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走入绝路……”他轻声叹息,温暖的气流扫过她的脖颈,“所以我会预想好一切可能的走向。”
不必多问,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所以,对于现在的里德尔而言,不存在哪种事件的走向超出了他的掌控,从来只是他接受了这一种可能而已。
他长久地抱着她,却缄口不言。
直至阿芙拉再次开口:“你在想什么?”
“在想……哪一次的伤口最让人难以忍受。”里德尔没由来地说道。
这种问题对于里德尔来说太不着边际,阿芙拉并不相信。毕竟他一贯狡猾。
——殊不知,里德尔是认真地在回想和比较。
是魔法伤,还是冷兵器伤。
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
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
里德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那次以后过了很多年,他们再没有发生过那样激烈的冲突。不如说是阿芙拉始终在刻意避免这样的局面重现,她是会算账的,知道在无法压制他的情况下,单纯地激怒他将毫无意义。
平稳的爱意最会哄人,尽管那平稳或许是假象。
可只要不去分辨不就好了么?
总归他也不是什么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