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衙门时,已是黄昏薄暮。
红雪和许子阶在走廊里与沈墨分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墨没有和白玉说话,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往主院走去,白玉黛眉不禁蹙了下,想了想,让小蕖先回后院,自己则跟了上去。
林立亦跟在沈墨的身后,觉得气氛有些冷凝,心一直提着,连脚步也不由得放轻些许。
沈墨突然停住脚步,回眸。
白玉以为他想起了自己,要和自己说话,心中一喜,紧几步上去,朱唇微张,正要说话,却听沈墨语气淡淡道:
“林立,你去休息,不必你伺候了。”
原来不是要和她说话啊,白玉心中隐约感到失落,撇了撇朱唇,这人要不要这么小气,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不就拜个师么?白玉心里又觉得有些奇怪,平日沈墨挺大的度量,今日怎么回事?生气就生气,还不理人了。
沈墨一路沉默地走着,仿佛没注意到白玉的存在。
白玉哪受过沈墨这种轻视,不由气结,美眸盯着他挺直的腰背,带着嗔意道:“沈墨,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是答应你,今日不拜师么。”
沈墨闻言俊美的脸上没什么反应,依旧平静无澜,只是淡淡地道:“我没生气。”
这还叫没生气?平日里他说话多温柔,像是把人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口吻,今日说话,又冰又冷,跟当下的天气差不多。
“沈墨,你在生气,而且是生我的气,你到底为什么生气?”白玉皱着黛眉,银牙紧咬,今日不说清楚,她就不走了,就跟在他身旁吵死他。
沈墨干脆话也不回答了,脚步加快了些许。
白玉气乐了,心里暗忖道,这男人就是欠收拾,但要怎么收拾,她苦无对策。
太阳落山之后,便寒了许多,天又刮着风,白玉想着想着,不由打了个喷嚏。
沈墨脚步一顿,白玉撞上了他的背,痛痛痛,白玉疼得想哭。
他的背很结实很坚硬,磕得她鼻子都红了,眼眶里盈了水光,白玉哼一声薄怒轻嗔道:“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想痛死我,你就快活了。”
沈墨没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目光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无情无绪,“冷么?”
这男人担心她就担心她,做什么要板着一张脸呢,装着不累么,白玉心中暗喜,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冷。”妩媚的眸子眨了眨,又补了句:“真冷。”
白玉纤手微微一伸,刚想说,他抱抱就不冷了,岂料沈墨冷漠无情地回了句:“冷就回去。”说完便转身继续走了。
白玉眼儿一斜,险些没气晕过去,她停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玉一掠云鬓,快步跟上前,娇笑道:“沈墨,你就是我的暖炉,待在你的身边,我就不冷了,连心也是热乎乎的,不信你摸摸。”
“……”沈墨唇角微抽,脸上的平静之色隐隐开始崩裂,目光下意识地往她心口一瞥,心是没看见,只看见了傲挺若峰的胸脯,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着刚才在温泉里看到的香艳一幕,喉咙不禁滚动了下,他收回目光,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低斥一声:“不知羞。”
白玉定定看着他略显不自然的俊脸,“噗嗤”一声娇笑出来,娇滴滴道:“沈墨,你是不好意思了么?没关系,我们回了屋,关上门再摸。”
沈墨被她这一句暧昧的话弄得心跳加速,然一想到她方才在山林里,对着别的男人露出崇拜和谄媚的神色,心又恢复了平静,随即有股气渐渐涌起,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那个叫桑落的男人在挑衅他,她不可能看不出来,然尽管如此,她却选择站在了他那边,偏向于他。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那男人已经有了好感?
想到在他毫不知晓的情况之下,白玉已经和他接触过,沈墨心微乱了,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沈墨好奇得不行,但他不会亲口去问,这会显得太过于幼稚。
沈墨看了白玉一眼,眼眸更加冷了些许,一个女人而已,他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的心神在她身上,念及此,他脚上的步伐更快了些。
白玉怔了,这男人什么时候如此善变了,明明方才神色温和了些许,转眼一张脸又臭得跟人家欠他千百万似的。
“喂!你站住。”白玉忍无可忍,快步跟上,拉住他的衣袖,深喘一口气,最终还是耐着心思,柔声细气地问:“沈墨,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沈墨语气清淡地又强调了一遍,眼眸微斜,嗔了她一眼。沈墨觉得这女人听不懂人话,他根本没生气,他生哪门子气。
他刚刚是什么眼神?
白玉感觉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一向讲究礼仪的沈墨竟用眼睛斜她,她努力维持平静,“行,你没生气。”
沈墨垂眸看了眼她的手,淡淡道:“你放手。”
白玉拽紧了些,眼睛瞪着他,“不放。”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沈墨见她纠缠不清,便端起了他沈大人的架子,修眉一凝,一脸严肃。
白玉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到底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任性。
沈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