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挚友,是他从小除了陆叔之外最亲近之人。他跟着陆叔到处走镖,江湖四处游逛,但总会隔一段时间回去看看文辞。
现在他想买下文辞的画像,不让其流入心思龌龊之人手里,都做不到!
文辞并不知道,她已经成功让一位不慕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少侠“物质”起来了。
她此时正转头跟管家说话。
为看几人表演,管家刘江一家下午也来了。
文辞自己不便出面,刘江便直接开口,“一百五十两!”
涨到一百两往上了,还一下子涨了三十两,有些人转头看来,看到他坐在文辞下首,也就明白了些什么。
观众虽被他震了一下,却还是五两十两的往上涨。
这时,本端坐在台上看戏的富家公子突然出声。
“本公子愿出价白银两百两,买下这幅画,送给四位美人。”
台下哗然。
要不是涵养极好,文辞都快嘴角抽搐了。
世界上竟有这么合算的事情!
一箭双雕不够,他这是一箭一二三四五六雕啊!
画师是他家本就奉养的,又不额外花银子。他未经别人同意,就把别人的画像拿来拍卖。拍卖一半,居然又说要送给她们四人做人情。
画只有一幅,四人要怎么分?
只一幅画,要他们四人承情,又要给孤女院捐钱二百两,要孤女院承情,是否太为划算了?
他要送,怎么拍卖到现在才送,不一开始送呢?拍卖了半场,最后又被主家买回,不是逗人玩儿吗?
或者说,他是听了台下有人想送给她们,才萌生的这个想法。
无论哪样,文辞都不想承他这个情。
于是文辞对台上的富家公子笑了笑,那纨绔正有些飘飘然,就见文辞轻轻吐出一句。
“二百五……十两。”
很难说这个停顿不是故意的。
一贯一千钱,半吊子是五百钱,二百五两半吊子都算不上。因此,二百五是周朝调侃人的俗语。
那富家公子一下子愣在台上。他倒是没想到文辞这么不给他面子,白给的画不要,竟是还要跟他竞价。
不能吧?二百五十两。
他要的可是现场结清,不能赊账回家补足的。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出门谁沉甸甸背着银袋子,都是记账商家去府上结的。
而且,他之前也没听说这个文辞,想来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怎么就为园艺会准备了这么多银子呢?
他哪里知道,文辞直接把全部家当带在身边的。而且她本就打算给孤女院捐钱,今日带了三百两的银票。
台上司仪倒是个反应快的,嘴速飞快道:“文姑娘出价二百五十两白银,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二百五十两一次,二百五十两两次……”
那富家公子嘴张了张,其实有些不服气,还想竞价。但他也知道他之前还说要送,现在却花钱竞价有些丢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二百五十两三次,无人出价更高,此话归文辞姑娘,成交!”
管家上前递交银票。
画师倒是拿钱办事,并没有对文辞有什么意见,甚至很喜欢这个果决的姑娘,当即包好画纸送了过来。
方景在文辞身后坐着,看着她的背影,已经被文辞的豪气震惊了。
在他想着怎么攒钱,好以后买下来送给自己的小青梅的时候,小青梅却压根不需要他送。
他倒是知道之前亲戚们想侵吞文家财产,但对那些财产到底有多少心里却没个数。
他要是知道文辞在宁城就捐掉了近两千两银子,恐怕更要惊掉下巴。
事情以一个较为戏剧化的方式落幕,观众还是有些喜闻乐见的。
文今古这个名字也在他们口中反复被提及。
文能智对绝对,武能舞枪弄棒,风姿气度不凡,性子还爽快幽默。以后他们在谈起江南才女侠女之流,怕是也会说起今日。
等到结束时,到了无人处,苏晓梦却怎么都不肯收文辞的银子。
“你是为了赎回自己的画,启明怎么能真要你的银子?今日我们也进账不少,你还要出远门,快收好吧!”
二百五十两银子正好五封,还是很有些重量的。文辞把装银子的盒子往苏晓梦怀中一放,苏晓梦一时吃力,居然没来得及搬回给她。
文辞习武之人,力气自然比她大,劝道:“苏姐姐忘了,我给你下帖子说了什么?我本就打算要给孤女院捐些银两的,这也正是凑巧了!你就别拒绝我这份心意了!”
苏晓梦没想到她真是想做慈善,但她之前也听说了文辞新近丧父,“若你还是大小姐,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你如今……”
“苏姐姐,”文辞按住她的手,认真道,“我虽不肖,也不净是个败家子。你能做孤女院院长,我就不能当个教师挣些银两,非得守着我父遗产坐吃山空吗?”
“是我想岔了。”听了她的话,苏晓梦肃容,把银匣放在一边,给了她一个拥抱。
是了,没了父亲,难道就不能自己打拼挣钱吗?女子难道只有靠父兄夫婿儿子养活吗?
苏晓梦自己,被父亲卖掉,孑然一身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