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众人安静了些,表情都是有些微妙。这古乐,嘴还是一点儿不留情啊!
“我只是好心想让他们点评一番罢了!既然你们不喜欢,我不问便罢了。”那郑萧也是委屈道。
古乐不客气道:“还有你也是,你穿着这一身男子装扮,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这一屋子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呢!”
嗯,骂完了师父又骂本人,郑萧气极,又说不过她,都想拂袖走人了,又转身口不择言道:“我今日就不与你这寡妇计较!”
古乐面色也冷了下来,拍桌站起来道:“怎么?我寡妇我妨着你嫁人了?”
眼见着事态要升级成骂战了,诗会的组织者郭栩不得不起来劝架。
“今日以文会友,可不是以武会友,大家稍安勿躁,先坐下慢慢说。”
她和文辞一人一个,先将人拉了回去,按在座位上,然后一人给了一杯茶消消气下下火。
郭栩试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今古,我听说你学诗是从先太傅的,不如,你也拿出你的作品来,与大家探讨一下。”
“怎么?文大才女也要拿出一首太傅满意的作品吗?”古乐讥讽道。
文辞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她了,还是说她今日来诗会就是为了无差别攻击?
她本来想按下不快的,但是此刻也有点忍不了了。
“太傅满不满意又怎么样?我的作品,不是我自己满意就行了吗?”文辞挑眉看她。
文辞不由得声音带了内力,在屋内回荡着。
“可到底,战争诗是要有些丈夫气……”有人在下面小声道。
“何谓丈夫气?”文辞和声反问道。
“就是要宏阔,要关注国家,名生,不能拘泥于自己的小院子。”听着文辞似乎没生气,那声音继续小声回道。
这些就是文人士大夫们对于这些女子诗人的评价。关心的事情不够宏阔,只拘泥于自身。
而那些写了家国情怀的作品,偶尔有几篇,会被赞赏有丈夫气。
郭栩歪头想了想,背出了文辞的几首诗,“我之前其实就想说,今古的几首纪行诗,就很有丈夫气。”
“可我是女子。”文辞道。
“但你写得足以和大丈夫的诗歌比肩了。”下面有个女子眼睛亮晶晶道,似乎很赞赏文辞。
文辞终于知道自己感到不舒服的问题在哪里了。
“姐妹们,”文辞沉声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是一女子诗会。当时我还在想,以女子的视角看战争,是怎么样的情形。没想到,来了之后,大家都在模仿男子的视角,甚至过于女子视角还是一件自卑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好像走入了一个误区。诗应该是什么样的,这样的规则因为是男人制定的,所以我们好像削足适履一样,必须在男人的规则下写诗。
但凡那些涉及闺情愁怨的,一律不登大雅之堂,只有男子气概的才是好诗。有了这个规矩,但凡不符合的就被嘲笑,女子不敢这样写,只敢去写词写曲,久而久之,自己也认为自己写的不登大雅之堂了。”
文辞平淡地说着,下面很多人都低下了头,或是若有所思。
“我们写得如何,何须要和他们对齐,由他们评判?要我说,我们女子诗人,须得有自己的规矩和评判标准,不必非得和男子诗歌看齐!
让他们知道,女子写诗,从来不是为了男子认可!”
此话落地,四周静寂。
良久,古乐率先给她鼓起掌来。
“好!我们不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我们自己觉得好就行!”
她本来还觉得文辞可能是一个郑萧第二,郑萧那种我和男子一起上学,早就和普通女子不一样了的劲头,她实在看不惯。没想到,文辞却是一个和她想法有诸多相似的人。
没想到,竟是一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