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这不可置信的一切令她昏了头脑,此刻明白一切后,心中盛满莫大的喜悦!
或许也是无法看着自己冤死,而恶鬼却活得自在逍遥,上天垂怜她,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上一次,算她识人不清,落得个被喂药而死的结局也是自作自受;
沈明溪微不可见地,攥紧了被子。
而这一次,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十倍,百倍,千倍!都是他们应得的!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沈明溪一抬眼,就看到绫罗担忧的神情。
“我没事,被噩梦吓着了,晃了一会儿神。”沈明溪舒了口气,微笑道。
绫罗这才放下心来,抚了抚心口,“小姐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想必和她如实说了,也是不会信的。
沈明溪默了默。
“很可怕,很可怕。”
“我梦见,有一个坏人,给了我一块好吃的糕点。”
“我很开心地接受了,把他当成好人
最后呢,那个人凶性毕露,我死的很惨,而我最爱的亲人,朋友,都被他伤害了。
甚至,我的国家,也没能幸免。”
说完,她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绫罗的肩,“不过,我现在不怕了。”
“天理昭昭,今日他们干出丧尽天良的坏事,就要做好明日受万民唾骂,深陷诏狱的准备。”
沈明溪平静地望着绫罗。
分明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目光,绫罗却蓦然一惊。
隐藏在平淡之后的,是波涛汹涌。
“一定会有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明溪仔细回想着上一世的现在她在干什么。
现在是元和十七年,六月初 ,现在的她是十四岁。
赵彦之来到北齐,并与沈明溪结识,是在八月十五,正好是上元佳节。那么距离认识赵彦之,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多一点。
赵彦之自从那日在朔风亭与自己结识后,他便日日去朔风亭,彼时的沈明溪京城才女的名头正盛,偶然看到与友人聚众喝酒作诗的赵彦之,兴趣大发,便女拌男装加入了进去。
此后两人越发熟稔,沈明溪把他当做知己,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少女的情愫也日益滋生。
之后在一次皇家围猎上,沈明溪才亲眼看着那个青年人坐在上宾席上,谈笑风生。
他是楼兰的太子殿下。
后来更是雷厉风行的一纸赐婚书,就这么去了楼兰。
沈明溪眯了眯眼,上一世她被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这一切,其实可以看出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沈明溪从小讨人喜欢,当今皇帝也疼爱这个小女孩,她的待遇也不比公主差多少,可是总归来说,她也并非皇室血脉,楼兰太子联姻这么大的事,关乎国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首辅之女去和亲?
显然不是赵彦之爱她至深,可以免谈血统这一说。
那么便是,她身上有赵彦之想要的东西罢了,让他有利可图。
可是最后,凌芜说的是,北齐布防图早已落入赵彦之的手里,可是沈明溪也绝对没蠢到爱一个人爱到可以背叛自己的国家。
所以布防图,又是谁,何时,给了他呢?
即使重生到了一切事情发生之前,可她如果不做出改变,故事仍然会像上一世一样发展,悲剧重演。
朝廷上早已埋下了楼兰的蛀虫,能接触到布防图,绝不是一般的七品芝麻官,地位一定不低。
沈明溪揉了揉脑袋,刚重生一下子想这么多事,头泛上一阵不轻不重的痛感。
可她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或许可以问问阿爹?
沈明溪抬头,外面夜色如墨,窗外的桃树枝轻微摇晃。
“很晚了,绫罗你先去休息,明早和我一起去给阿爹阿娘请早安。”
“好的,小姐,那你有什么事叫我。”
绫罗退出去,轻轻地合上了门。
看着所有事物都没变,沈明溪笑了一下,她真的,回家了。
那一晚,她睡得格外安宁。
已经入夏,清晨有几只鸟雀站在高高低低的桃枝上,桃树的叶子也开始慢慢变绿,繁茂了起来。
绫罗挽起袖子,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
看见正在穿鞋的沈明溪,一边收拾着梳妆的桌子,一边问,“小姐昨天睡得还好吗?”
“很好啊,后半夜睡得很安稳了。”
“那过来洗漱洁面吧。”
沈明溪乖乖地走过去。
绫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开始翻起红木柜子,“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气风和日丽的,很是舒服呢,咱们也该把衣服再换薄啦。”
好的天气,让人心情也好很多。
沈明溪洗漱完,坐在铜镜前,等着绫罗来给自己梳发。
绫罗一边絮絮叨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木梳在乌黑的长发中穿梭游离。
沈明溪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半长发被挽起来,另一半披散着。
“这支青玉梨花簪吧,很衬小姐肤色。”绫罗拿着簪子在沈明溪头上比了比,“显得我们小姐可是肤如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