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白妃宓,他恨这一刻。他明白了,就像当初他这样下乡的青年一样,她赞赏着姓严的这样的有志向并且有能力建设土地的人。她对他的爱情或许很轻易就熄灭了,就像一棵发育不良的小苗夭折,她对姓严的才是真正茁壮健康的爱情。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你总是顺从我,让我也没有了解你的机会。或许有相互深入了解的机会时,你也会发现,我们是适合的灵魂伴侣,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后来她也改变了,但是突然转变对他的态度后,她再也没有敞开过心门。
白妃宓只觉得他吵嚷。
冬季的太阳总是不持久,等天阴了,白妃宓就爬起来,准备把半湿的衣物换掉。
白妃宓准备到白家去,那里有她备着的衣物,常景晗却把她引到她们俩之前居住的房屋,这一次他终于也给白妃宓缝制衣裳了。
换上的新衣服出乎意料的合身,让常景晗脸红心跳不已,支支吾吾不敢多看白妃宓。他不自在极了,左右张望一会儿才问白妃宓:“之后你愿意到这里住一段时间吗?这儿有很多我们以前的美好回忆呢……”
不等白妃宓回答,常景晗变了脸色,喃喃自语:“不用了,不到这里来,我们到新的好的地方去,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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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妃宓看着精神状况有点癫的常景晗,一言不发,他做出什么她都不奇怪。
在等待高考成绩公布的短短时日,事故接踵而至。
童如馨这个人只出现过一次,之后连口头提起她的时候都少之又少,白妃宓没想到自己还会见到她,在接近三年后。
这一次,童如馨来闹的人是程明朗,不是白妃宓,但很不幸,她们俩在县城同一个厂工作。
童如馨被下放到了部队附属的农场,没有什么劳动改造,比白家村里牛棚那些人过的日子好多了,只是曾经文工团的女兵要靠下地挣几个工分养活自己。部队里的日子也辛苦但有梦想有盼头,下放的生活待遇和地位都远远比不上之前,她怎么适应得了?童如馨和程明朗求助过,她在几年前就打定主意抓紧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出于一种莫名的责任心和愧疚感,也为了避免童如馨真的写信骚扰,程明朗这几年里每个月都汇款给了童如馨,这一点,童如馨拉了汇款单来证明。
程明朗不明白,她这么和他闹了有什么好处,难道真的能如她所言他被逼着对她负责?
“明朗,我的一切,我这几年的青春、我的前程、我的舞蹈事业都被毁了,我都是为了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不应该全权对我负责吗?”这几年的劳作生活让她的皮肤受损、肢体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柔韧灵活,舞蹈家的青春多么宝贵,她要消耗多久时间才能一点点接近之前的状态?
程明朗恨恨地看着她,麻木让他感到有些空茫茫的,但他仍然能回想起之前:“我的前途也毁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一点责怪你的心,我甚至决定每月资助你,这几年我也坚持了之前的承诺。但是你呢,你这么对我,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闹成这样有助于你逼我娶你?”
童如馨不说话了,她对于程明朗没有执念了。他每月寄的那点点钱,不够她开销,她还是得下地才能吃饱穿暖。她也通过现在联络她的那个人知道了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她甚至不禁会想,要是他当时真的被陷害了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为了配不上她的人做出不理智的事。但是为了联络她的那个人许诺的东西,她必须这么做。
童如馨知道,不仅是她,程明朗的心境也变了很多,而她不变的,是她的战斗力。
机械厂里两夫妻的乐子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大,当初的三角关系就已经看得人目不暇接,现在的四角恋更是技惊四座,整个县城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