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培挑了挑眉,“你难得有如此正经的时候。”一句话将压抑的气氛打破。
完,我那个高冷温柔的美人申叔在哪里耶?
我粲然一笑,“什么嘛,我平日不都一直正经的很。”
“哦——”我见他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情书也写的很正经。”
“自然。”我语气肯定,抑扬顿挫:“我是正经人。”
刘师培看她这样,松了口气。她这沉闷的性子少有人摸透,若是积忧成疾又该如何。
“是,正经。”申叔回道,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有点敷衍的意思。
有许多事,我们互相知道,却谁也不说。
我看见他眸色瞬间的变化,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装作不知,换了话题,“现在民众起来反抗,有学生提出想要参加,出一份力。”
“我不同意。”申叔当即变了脸色,原本温柔的语气也生硬严肃。
在他起身的同时我拉住了他的手,“稍安勿躁。”这反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我吸了口气,“由着他们去罢。”
申叔怒容满面,瞪着眼冷哼了一声。
“祖国的未来是他们的。”我仰头看着他,“你知道么,我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光。”
我鲜少同他谈及思想政治,我们的观点是不同的,而我们现在又是属于不问政事的状态,基本都是保留观点,不予置评。
今天也不仅仅是没话找话说了,也不是征询,只是同他分享我的发现。
“光……”他呢喃道,面色平静下来,我见他眼里失了神。
“申叔,你眼里也曾有光的,不是么?”语毕,我不再多言,拄着手杖朝屋外走去。
外头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胡同里偶有行人走过。我瞧着院中的那树梅花,现在开得大抵是顶漂亮的,于我却不过是如何从眼中进去,再如何从眼中出来。我也没变,它也没变。
“哎,太太。”张妈抱着氅衣冒雪跑来,“可别着了凉。”她一边絮叨着,一边将大氅披在我身上,处处都透露着紧张。
我站在门外,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笑着答道,“我哪有这么脆弱,又不是瓷娃娃。”
“哎呦,您这久病缠身的,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该注意点儿。”她可没管我怎么说,就算我拄着手杖,也是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
这样的关怀,让我想起我那已故的母亲。
也是在一个冬日里,她邂逅了影响了她一生的那个男人。故事的开头很美,结局却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本该很灿烂的人生,最终却一塌糊涂。
我看着那飘落的枯叶,忽然垂眸落下两滴泪。
我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地抹了两把,“冬天就是这样,容易教人触景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