诰封,元财姑有一件织锦的袍子,穿起来证实她与城里其它富贵的女眷有所不同。
贺宁沉着脸嗯上一声,指责道:“你就不应该纳妾,现在越哥可得意了,他变成第一人!”
舒泽道:“你想想我的感受,我被强按头娶妻,我苦读不敢说前程有多好,在我们两家的家境里也算好的吧。我切实花她的钱赶考,我不可能休妻。这点德行我还有。让我一辈子只面对她一个人,我宁可去死。”
谢管家听着话不对,哪怕他没吃饱,也悄悄的往外面走。
房外遇到探头探脑的来宝,来宝很聪明,他离京的时候只有一周岁多,这年纪不会记事儿,他记得贺宁应该是触发记忆里喜爱的场景,谢管家没怎么抱过他,来宝居然还记得他。
来宝小声问:“他们在生气吗?”
谢管家心头一软,他还记得来宝被云展抱在怀里时,无忧无虑的模样。
扯上小手:“你娘吃了没有?”
“吃了,小妹妹也吃了。”
谢管家道:“你带路,我和你外面吃,你喜欢去哪家,咱们就去哪家。”来宝和他高兴的去了。
房里,舒泽和贺宁说话更加自如,舒泽道:“苗氏是她寻的我,我一直在读书,哪有功夫纳妾。我倒是想纳个妾,我想殿试得官后,我慢慢的寻一个老实本分的,结果放榜那天,苗氏找到我,自报身世,父犯官非病死,母病异乡,她一个人流落在京回不去,我看她生的体面,又没有家里人羁绊,温柔和气的,我喜欢她这点,和来宝娘是两个模样,我也没说过宠妾灭妻,我明说我有妻,她自愿的。”
舒泽在这里有些含糊:“我中了,有点得意。”
贺宁默然,他中春闱后,也是狂态百出,也有过纳妾的心。
舒泽和他不一样,贺宁的心能回到绿竹身上,是绿竹本身就是个好姑娘,而回想学里的元财姑,,花痴一样的恋舒泽,舒泽一直讨厌她。
这样的两个人捆在一起,舒泽心里没有委屈才是怪事。
舒泽拈杯:“你知道我在学里有多讨厌来宝娘,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和她在土地庙,宁哥,这里没有外人,我来问你,当时我想见秀姐一面,如果我遇到的是你,你会怎么对我?”
贺宁翻眼:“见秀姐有什么用,贵人亲事你我哪能撼动?我会骂你一顿。不,不会,当时我也伤心,我可能拉着你一起伤心。”
舒泽心头一宽:“是啊,你会拦着我,不会让我做傻事。而来宝娘,她让我在土地庙里等。”
贺宁无话可说,低头喝了杯酒。
舒泽陪他喝了一杯,酒意渲染着情绪铺的更开:“元家二奶奶强压下我的亲事,我在这样的场合见到秀姐,她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她认为我失了德行,你能懂我当时万箭穿心吗!我不肯成亲,县里就不给我开路条,让我无法赶考。宁哥,我这门亲事被欺压而来,来宝娘一手造成我的噩梦,你们还说我不能怪她,那我怪谁!全怪我自己!我不自量力!我不应该学里第一就肖想秀姐!我学里第一,我为什么不能想想学里最好的姑娘!我想想,有错吗!你,越哥,瀚哥,还有其它人,功课还不如我,不是都想过秀姐!”
“咳咳,你小声些,别让你的衙役们听到。”
舒泽深深喘一口气:“好吧,没有秀姐,我不能没有功名,其实回想当年也无知,我们读书哪一个是为了姑娘,进学的时候只为了功名。”
贺宁忽然想到张木根,木根说苦读为婷姐,贺宁当时没有反驳,其实进学的时候只为了功名。
“我成亲,我发狠中秋闱,我不中也要离家,中了更早离家。春闱不中的时候,看到你和越哥榜上有名,当时我就明白了,失了德行,好吧,还是怪我自己。来宝娘找来,我是一面憎恶她,一面告诉自己忍耐。你也知道,忍不住的时候也同房,但我第二天又接着憎恶她。她有来宝我不知道,我知道也会纳妾,只想脸面前多个看顺眼的人,或者夹个其它的人,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贺宁没好气:“你看苗氏顺眼,我看她怎么就不顺眼。”
舒泽道:“不顺眼,我也看她不顺眼。我是穷出身,这城离运河码头两天路,不算远,这城却只有八百户,还不如新集一个镇,就这么多人,没有什么能挣钱的营生,是真的穷。我是真的想把这官当好,你今天来得巧,昨天我还在乡下。我几乎不在家,苗氏自称奶奶,是她自己的行径。而我是个穷人,虽我读书,却没讲究过女眷称呼。我们村里也有嫁给富人为妾的,有一次回来,我们村里巴结她,都称她一声奶奶。店铺掌柜娘子我也喊过奶奶,我何曾讲究过这些,别人看我身边只有苗氏,称她奶奶我没放在心上。直到宋瀚夫妻来到,把这事扳回来,我也没说什么。是苗氏,一里一里的露出不忿,我这个时候才看出来。”
他摇头:“女人,多出来就闹家宅。”
贺宁讽刺他:“多出来也是你自己寻来的。”
“是啊,我自己寻来的,这也不能退。我已经失德一回,不能再失第二回。我一个月里五、七天在家,先要看来宝,来宝娘没白读书,日常也教他几个字,我回来再教他,这不就又睡到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