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深深睇了她一眼,嘱咐道:“不要随意乱走,最好不要出站,十二点半发车。带上证件手机钱包,我这里有点事情处理完去找你。”
阮轻轻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对路霖修的叮嘱,嗯嗯啊啊地应着,然后就出了车厢。
一个小时后,路霖修处理完文件,就发现阮轻轻不见了。
她把手机落在了火车上也没带钱包,路霖修打不通她电话,看很多人在围观换火车头和餐车,过去找,也不见人影。
几乎是给整个二连浩特站翻遍了都不见人。
十月中旬的傍晚夜晚,在祖国北部的边境,维度又高,冷冷的夜风吹来,寒意往骨子里钻,阮轻轻又没穿外套。
路霖修又急又担心。
车站内没有人,只能去车站外找。
二连站不大,但林林的商铺排在车站对面,人也不少。
路霖修从最中间的一间开始找,找了十几家店铺,剧烈的运动和焦灼让他浑身浮了一层汗,又很快被冷风吹干,冷热交替。
直到他找到最边上的一家烧烤摊,目光转了一圈,就看到了阮轻轻。
阮轻轻感受到目光,赶紧朝他挥了挥手,兴奋地叫他:“路霖修——”
阮轻轻就穿了件乳白色针织衫,下面是浅蓝色的阔腿裤,一节藕白的脚踝被风吹得泛红。
路霖修按捺住翻涌的情绪走了过去,先给阮轻轻披上外套,然后才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就算是控制过情绪,声音也有点冷硬。
阮轻轻愣了下,小声道:“我想出来买吃的。”
路霖修叹了口气,“买好了?”
阮轻轻委屈地撇了撇嘴,“我出来才发现忘了带钱包。”
路霖修冷哼
一声:“什么都不带就敢跑出来?”
“……”
阮轻轻可以确定,路霖修已经生气了。
她被绑架过,从威亚上摔下过,一桩桩一件件足够让路霖修一辈子神经紧绷了。
恨不得让阮轻轻永远离不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如果有可能,甚至要给她放在口袋里走哪带那。
阮轻轻当然能理解路霖修的着急和生气,伸出手要牵路霖修。
路霖修冷冷地立在那里,胳膊轻微往后一动,阮轻轻就扑了个空。
阮轻轻:“……”
阮轻轻总觉得他闹别扭的样子有些熟悉,仔细想想……是生气时的自己。
这他妈简直是万万没想到。
她觉得自己得再努力一下,向前两步往路霖修身上扑。
路霖修怕她撞到摔倒,本能地张开双臂给她抱紧怀里。
阮轻轻在他怀里抬头,头顶擦过他的下巴,撒娇道:“老公,我错了。”
路霖修垂眸冷冷看她一眼,照旧不理。
阮轻轻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可怜一点,“哥哥,不要生气了。”
路霖修表情松动了些,偏头不再看她。
见到裂缝,阮轻轻赶紧伸手扳过他的头,嘴巴跟着道歉:“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别生气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一声声哥哥哥哥,像糖似的在心里融化,路霖修表情松懈了些,扯下阮轻轻的胳膊,“别做错事就叫哥哥,有用?”
阮轻轻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赶紧乘胜追击,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可怜巴巴地问:“没用吗,哥哥?”
路霖修嘴角向上勾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克制住了,他把阮轻轻的外套扣子扣紧,“走吧,回去。”
阮轻轻指了指旁边的烧烤摊,“我还没给钱呢。”
路霖修牵起她的手,“合着就等我来付钱了?”
阮轻轻笑道:“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烧烤摊的老板一直看两人在旁边腻歪,见路霖修过来付钱,笑呵呵道:“小两口刚结婚那?”
阮轻轻笑吟吟道:“三年了。”
“呦呵,感情真好。”
“嗯,感情好。”
路霖修笑着付了钱,阮轻轻接过烧烤袋,任由路霖修拉着往回走。
天际还剩最后一抹
酡红,和深蓝色涂染在一起,微风吹来,昏黄的街道下,路霖修牵着阮轻轻,阮轻轻提着烧烤,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又不断重重叠叠。
“哥哥。”阮轻轻软软地叫他。
路霖修挑眉,声线上扬:“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在蒙古国境内的两天,阮轻轻和路霖修几乎都在车厢里,聊天刷剧吃饭睡觉。
偶尔看看窗外的风景,广袤的草原里颜色青翠明亮,蒙古包耸立,或夕阳或朝阳。
到了乌兰巴托站,可以寄明信片,阮轻轻给陆诗宁明月钟阅阮丛李元司晨都寄了,还在后面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字。
路霖修就比较简单,只寄了一张。
这一张的情谊可比阮轻轻寄了一堆更重,阮轻轻酸他:“挺特殊啊这人儿。”
路霖修拧着眉看她一眼,没理。
这下阮轻轻有点生气了,指了指兜里的钱,“要不你再去寄两张?”
路霖修:“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