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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1 / 3)

“性命垂危?怎会如此。”楚照槿的心像是悬在了刀刃上。

虽说依照大夫所言,她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张老医正有起死肉骨之能,顾衍正值壮年,体魄强健,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无论如何,顾衍不能死。

于情,顾衍救了她的性命,她不愿看着他为救自己而死。

于国,顾衍是大鄞的鸿胪寺少卿,若因出使死在萧国地界,这无疑给了大鄞皇帝出兵的理由。

这是联姻都抵挡不住的祸患,她不能任凭风浪肆意,她要保住萧国,保住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子民。

背后陡生一阵寒意,楚照槿抬眼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估摸着时辰:“宫禁可落了?”

内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奴才回来的时候,恰好落了宫禁。”

“你不必去守着顾使君了。”楚照槿点了点头,打发内侍下去。

楚照槿抓住蕊絮的手腕,蕊絮头脑的困倦被她手心的寒意驱散了大半,忙给她披上外袍,顺势将上面的褶皱抚平:“更深露重,殿下多披件衣裳,当心着凉。”

楚照槿:“今夜你就守在我寝殿外,本宫要出宫一趟,不能让旁人进来。”

她依旧放心不下顾衍,万一是内侍通传有误,顾衍的情况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她得亲自去看看。

“殿下不可!”蕊絮有些懊恼,知晓自己的话有些不敬,心虚着低了头下去,“殿下今日刚刚遇刺,若是此时出宫去,再有危险如何是好。”

楚照槿抿了抿唇,蕊絮所言不无道理,但顾衍的安危关系着萧国的安危,她不想等到明天知晓结果。

自古一国颠覆朝廷更迭,多起于微末,流血漂橹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

“你就照本宫说的做,不要让旁人察觉,尤其莫要我父王母后知晓才是,其他的,我自会看着应对。”楚照槿没有多言,掩上寝殿的门,走向那面熟悉的博古架。

博古架所用的木料是上好的紫檀,月光荡漾在那些交错细密的纹路之间,紫檀的香味就顺着那些纹路飘散开来,混着寝殿内的安神香可谓沁人心脾。

这样的香气没有让她心安,上一世母后的血就洒在这面博古架上,在那些深渊般不敢回望的记忆中,这面博古架并无幽香,她只闻得见浓稠的血腥。

一切都重来了,不必害怕。

她在心里默默道,或许母亲说得对,海神真的会保佑她,佑她重活一世,佑她慎终人事可安天命。

宫禁已经落了,只有打开博古架,走过这暗道,今夜她才能见到顾衍。

柔荑搭上博古架正中的花瓶,轻轻扭转,咔哒一声,博古架缓缓向两边移动,熟悉的暗道就在眼前。

楚照槿吸了口气,逼迫自己不去理会记忆中沉重的一幕幕,坦然坚定地走进密道。

密道由父王母后修葺得极为用心,烛火永明,亮如白昼,这些蕴含着父母爱意的光明给予了她莫大的心安,她提了裙摆,由走变成了跑。

跑过吹拂海风的白沙滩,跑过深夜静谧的长街,所幸扶苏官驿不远,她很快就站在了那被灯笼映照着的牌匾下,快步上楼,来到了顾衍的门前。

隐戈:“殿下深夜莅临,所为何事?”

他年幼习武,耳力过人,从楚照槿步上第一个台阶,他就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面对意料之中的夜访贵客,他一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面孔上,却颇为罕见地流露出诧异之色。

楚照槿喘着气,额上还浮着薄汗:“顾使君可好些?张医正诊得如何了?”

“下官拜见公主殿下。”张医正急匆匆从屋里出来,看到楚照槿,亦感意外,“殿下放心,顾使君已无大碍,许是毒药发作需要些时辰,先前的大夫没诊出来顾使君中了毒,所幸下官来得及时,用银针将毒逼了出来,再好好修养些时日,便能痊愈。”

“中毒?什么毒?”楚照槿侧了侧头,想到刺入顾衍身体的利刃,猜到是刀上淬了毒。

“下官惭愧,未有头绪,不好断定此毒种类,需得求访医书典籍才好加以定论。”张医正咳了两声,脸上的皱纹揉作一团,他呵呵笑了两声,“下官失态,夜间受不了风。”

“医正仁心仁术,不必自责,今夜劳烦医正了。”楚照槿道。

“我送医正回去。”隐戈将目光落在楚照槿身上,“我家公子身体还虚着,身边不能没人,殿下宅心仁厚,可否替小人照拂我家公子一二。”

楚照槿略有迟疑,她从不以世间给女子诸加的严苛礼节为圭臬,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请托,她亦不会一口应下。

“是小人唐突,殿下不愿合乎情理,小人去劳烦别的使臣来也是一样的。”隐戈叹了口气,“虽说各位使君对我家公子心有芥蒂,但同为一国朝廷办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不会趁人之危,行伤天害理之事,最多就是不好好照料,让我家公子难受些。”

“并非是本宫不愿。”楚照槿被隐戈这一番推测说得放不下心来,最后一点迟疑也烟消云散了。

顾衍这个走了小恭靖侯后门的亲信,若是此时难受,且不论萧国前路如何,等她嫁去了恭靖侯府,彼时在庄衍怀面前还不是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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