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能令真神陨落,还是第一任魔主朝暮,无法击败的真神今夕,无论凌云是否神仙堕魔,他在魔族的威望,必然无出其右。 凌云忽然不动了。 是了。 他现有一切,是她用永生换来的,他没理由不珍惜。 只不过,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世说在房门外,来回踱步,欲要上前,又只是一甩长袖,唉声叹气走了。 一连几回。 凌云不理会。 他只是在想,若能够,梦里多见她几回,也是好的。 可她似乎是恼了他,从不入梦来。 界召拉起凌云来,又像丢掉包袱一样,把他甩到一边,“梗在你心中的结,不过是,你想独自占有她,而她的心中,挂着苍生!” “胡说!”凌云嘴上驳斥,眼前却滑过画面。 他那是从世说那里,炼丹回来,看见台阶上站立的今夕。 她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也不曾着披风,任由大风,将她那霞光裙吹得作响,看起来娇柔又易碎,虚幻而美好。 凌云料定,只有他见过,如此这般的今夕。 他徒步下了一百层阶梯,去到她身边。 “回来了?” “是。”他离她离得很近,能闻到她独有的一份香气。 平日里,隔着银鳞盔甲,从来都是血腥气。 “有话要说?” “是。”他将他的困惑,和盘托出,“今夕师傅,分明是修道强者,为何,炼丹我要跟着世说学,画符跟着师傅,剑术是界召?” 为什么,不收我做你的徒弟? 他从一开始,分明是为了今夕来的。 “他们都是个中翘楚,再没好过他们的了。” “今夕师傅才是顶厉害的。”单说他跟着今夕的时日,大小战役,她冲在头里,都能得胜。 “你呢?”她微微侧身,“你想好,学成哪个了么?” 凌云明面儿上,是暮霭沉浮的徒弟,却是吃百家饭的,如飘渺一样,四通门来去自如。 “成为你。”他连尊称都忘了。 “你真的,那么想成为我?” 凌云被这一问,虽猝不及防,第一时间还是点了头。 好在,还是会说实话,大师没把他养成什么别扭性子。 今夕是很少笑的。 她的眉眼,不是哀伤的,就是毫无变化的,但是,此刻她笑了。 嘴角、眉眼,有浅浅的弧度,不过,转瞬即逝。 凌云不明白她为什么笑。 或许,是觉得他异想天开?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很好。” 他的心一热。 她居然在称赞他,想要取代她的野心。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终要坠魔的。 今夕的以身献祭,只能为他一个人。 他送了一把花给她。 粉白的牡丹。 她没收。 大师看凌云又在沉思,将界召带了出去。 “我心中也恨他,可我不能杀了他。”界召就连哀叹一声,也不可以。 他背负着今夕留下的使命,再也不能恣意妄为。 凌云已为魔主,一方天地的支撑,若死在他手里,又不知道,要掀起多少波澜。 大师拍了拍界召的手臂,“些许事,我们不可为,他可以。” 凌云再出来,眉心戾气,又显了几分,“我要去见她。” “你改不了她的命。” 今夕的命簿,天道写好了,司命星君烧毁了。 万般冤苦,她是要受完了的。 “凡人气运,你若擅自插手,只怕天道降罚,反噬不轻。” 凌云明白知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去陪着她。” 为了再见今夕一次,他陪着姜初玖,走过了很多世,送她入黄泉。 除却上回女帝一世,都再没见过今夕一面。 直至今回姚春问一事,终得相见。 哪怕对面不识,也尝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