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儿吓了一跳,几乎是惊吓地看着她家小姐,屏息听着库房里的动静。一边焦急地示意她家小姐:噤声!噤声!噤声啊!
苏问昔才顾不了那么多,三步两步往库房门口跑,库房的锁挂在门环上,显然是有人用钥匙特意打开的。苏问昔的头嗡地一声,一把推开了库房的门,迎面是淡淡的浅香,她连忙退出身子,跑到怔怔发愣不知所以的红莺儿面前,一伸手:“你的手帕子呢?”
红莺儿愣愣地拿出手帕子给苏问昔。苏问昔伸手拿过来,在鼻子上一捂,后脑勺一绑,转身就往库房里冲进去。
库房里灯光去处,正是她娘梳妆凳的摆放处,此刻正滚在地上,旁边倒地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近日“卧病”的苏老爷。
“小姐!”红莺儿在门外喊,知道里面有药,不敢进去,又怕自家小姐有事,便壮着胆喊了一声。
很快听见苏问昔带着哭腔的喊叫:“去找人来!去找乔老头!”
红莺儿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库房里被迷倒的是谁了。
她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用了什么药,听见自家小姐居然是哭出来的声音,心里一哆嗦,狠狠吃了一吓,想也没想,尖着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哪!老爷出事啦!”
喊着喊着,哇地一声哭了。
老爷要是有个好歹,小姐算不算轼父?
哇!不要啊!老爷千万不要出事啊!
红莺儿这一喊一哭,一院子的人都惊动了。
鉴于前次遭贼,大家近日晚上睡得相当警惕,床前都是放家伙的。一听动静,从床上跳起来,随手抄了家伙就顺声过来了。
子规的院子最近,是最先过来的。
带着东砚跑过来,只看见了红莺儿,立刻有些发急:“问昔呢?苏伯伯呢
?”
红莺儿一边哭一边指了指库房。
东砚随着红莺儿的一指,想也没想,身子利索地往库房里跑,才走了两步,头一晕,倒地昏迷,人事不省。
红莺儿眼见人倒地,才想起来,立刻喊道:“小姐往库房里吹了药!老爷也被药晕了!”
子规:“……”顿时有所省悟。
转眼向跑过来的家人喊道:“将布打湿了捂住鼻子进去!”
家人立刻照办,不一时脸上捂着湿布又跑过来。子规指挥几个壮实家丁进去,将苏老爷和东砚分别背出来。
苏问昔出来的时候头已发晕。她用的帕子并不能完全隔住药,呆的时间长,又因为看见苏老爷发急,多少吸入了药,有些头晕脑胀地发蒙。
子规看她的样子,托赶过来的两位姨娘照看着她,一边着家人去请乔大夫来。
苏问昔被两位姨娘扶着,却不肯走,眼泪汪汪看子规:“爹爹被我两次药晕,会不会脑子被晕出毛病来啊?”
她两次都是用了最大的剂量啊!
子规:“……”
这丫头用迷药用上瘾了?
回头一定一定要跟苏老爷说,迷药之类的东西,坚决不能让这小丫头碰了。
苏老爷是天快亮的时候醒的,所幸没有大碍。
睁开眼看着眼前许多人有些奇怪。
“发生了什么事情?”问的是子规。
他应该在库房才对。
子规抿了抿唇,看了苏问昔一眼,说道:“苏伯伯在库房晕倒了。”
苏老爷愣了一下,第一时间看向他好个心虚无比的女儿。
折腾了半夜终于见人醒了的乔老头这时说道:“既然人醒了,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吧?”
他前半夜做药,刚刚躺到床上,就被苏府的家人挖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扛了他过来。他以为发生了多大不
了的事情,结果又是苏问昔惹的事故,从他那里撬到手的他用来逮臭狸的药,居然被她用来药自家的爹,一头大象都能药倒的量啊!
个败家的丫头,你知道那药多不容易配,好贵滴说!
“我送乔大夫您出去!”苏问昔快速地说,不等别人答话,起身就将乔老头往外让。
出了苏老爷的院门,扯扯乔老头的袖子:“那药制得怎么样了?”
乔老头气得翘了胡子:“你这个小惹祸精,还敢跟我提药丸的事情。我老人家的药是这样让你浑用的?连自己的爹都下手,你下一个是要药哪个?”
“这不是误会么!”苏问昔有些讪然,依旧不依不饶地问药丸的事情。
最后乔老头烦得没了办法,从随手的囊袋里掏出一只破旧的小布包,气哼哼塞到苏问昔手里:“总共制了两枚,都给你。以后别再拿这种缺德的药来麻烦我老人家!”
“这么少?”
“少?”乔老头瞪了眼,“依了我,一粒也不给你制!回去药方子都烧了!”
来了气,也不要苏问昔送,径直穿走廊、出拱门,熟门熟路地走了。
苏问昔袖好了药丸,折回去看她家苏老爷。
一进门,先摆出懊悔羞愧的表情,泫然若涕的样子,才要假情假意地自责自悔自哭两句,便听见她家苏老爷说道:
“这次又想编什么理由来蒙混于我?你的药是哪里来的?半夜三更,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