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看着一时飞扬扈跋起来的苏问昔,一错眼仿佛是曾在苏府时的样子,满脸都是飞扬的神采,满目都是出其意外的调皮。
眼睛看着,嘴里就愣愣地答了一句:“年俸九十两,征战在外有体恤,又多出十两。皇上倒是给过一些赏赐,不知道有多少。”
苏问昔一下子笑起来:“那你比苏墨攒的银子肯定多。不少于三百两是肯定的了?咱们现场交易,现在就交割了吧!”
子规一下子哭笑不得,她还真是个抢钱的,连个工夫也不容,是怕夜长梦多他说话不算数……他何曾答应给她年俸了?她倒一副已唾手可得,如在囊中的样子。
慢慢开口说道:“我的银子都被尚武收着,回头你去找他便是了。”
苏问昔笑脸如花,拍拍子规的肩:“子规啊,虽然你的银子不算多,不过看你这么大方,我送你个福利可好?”
子规:“……”
他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她,普通人家年花费也就五两银子,他三年俸禄够普通一家五口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她居然还嫌银子不多?
“什么福利?”
“我许你以后娶个平妻。”
子规震惊地看着苏问昔。她说什么?许他日后娶个平妻。
苏问昔撇撇嘴:“不用这么惊喜。那个婚约,左右不过是权宜之计。既然没有办法了,你家得火总得冒个烟不是。你哪天找到喜欢的那位姑娘了,尽管娶回家。哪天我找到喜欢的男子,和离就是。婚约不能取消,和离皇上总管不着吧。多大的事儿啊!”
子规惊怔不定地看着苏问昔稀松平常的表情:“你居然是这样打算的?”
“否则你还想怎么打算?皇上既然没有提以前的事儿,你就安安分分做你的大将军。装傻充愣要是能安安稳稳地过,那就装呗
,也掉不了几块肉。不过有一点咱们说清楚了。”
苏问昔清了一下嗓子,压低声音,“你要是不甘心当你的大将军,有了别的心思,趁早说清楚。我跟苏老爷不一样,那些个皇宫的争斗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想沾。你要动了心思,我就避得远远的,咱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苏问昔睡到半夜,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巅,有些像在马上的感觉。
她怎么会在马上?
苏问昔大脑一激,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冷,被风刀刮的感觉。
苏问昔觉得不对,想睁开眼时却觉得眼皮分外地沉重,大脑有些空洞洞地木,恍惚地集中不了精神。长年跟药打交道,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她能半醒半睡,完全是因为这奇寒的冷空气。
她听到有轻微的马蹄声,身子像是伏在马背上,胃被顶得有些难受。
为什么马蹄声这么远呢呢?她睁不开眼睛,只好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可是脑子有些木得难受,集中不起精神来。
苏问昔将露在空气中的手握紧,指甲深深地抠进手心,手已经被冻木了,根本没有疼的知觉。
她的脸正贴着马腹,鼻间全是马身上的臊气味,倒让她难受得有些清醒。
她明明在大帐中睡觉,为什么会被人劫走?大哥和子规他们知道吗?营帐那边有没有出事?这些人劫了她要去哪儿?再没有人来救救她,她要弄到鸟不拉尿鸡不下蛋的地方,还有个回吗?
该死的!
苏问昔屏着呼吸轻轻动了动身子,马背上的人似乎没有觉察。她感觉出是个男人。眼睛使劲睁开一条缝,集中焦距后,看到了马蹄上包着的厚厚的棉布。
无怪乎她没有听到马蹄声,无怪乎子规他们不知道了。
天杀的!
她被这样驮了多了时间了?隔着毛茸茸
的貂衣,她腹部的肉都酸了。这么长时间,子规和大哥居然没有觉察,他们是聋的还是瞎的?
关键是,她是不是穿着睡衣被这帮混蛋掳了啊?
虽然她自己不是很看重节操那玩意,但好歹这是个节操的年代好吗?
一群野蛮人!老娘要是有闻香丸在身上……
,她穿的,的确是睡衣吧?
苏问昔在长长披散的掩盖下,悄悄将手伸向左手的袖口。
这个时候觉得,古人留长发真是先见之明,她再也不诅咒这头发费时难梳了!
苏问昔在袖口摸到一粒蜡丸,攥在手心里,然后顺手拔了头发上唯一的一只簪子。
手按着簪子的某个部位轻轻在马肚子上划了一小下下。
马儿啊,对不起哦,比起你的命,我更宝贝我自己的命。
嗯,马的个头体重比人要大得多,那就多算一半的时间吧。
苏问昔从六十开始倒数……六十,五十九,五十八……十六,十五,十四……
马明显慢了,后面的几匹马已经有了要超越的架式。
“布和将军,走了这么长时间,马受重太大,将那个女人倒过来吧!”
苏问昔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心里一激灵,布和不是那晚想要去审没有审成的那个西番被捉的家伙吗?
他们这是要把她带到西番去?
不是吧?义父和子规把他们打得那么惨,去了西番她还有活路?
苏问昔一下子着急起来。马儿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