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郡喝跪,心里对曹都尉今日斩孟相国之举存了几分疑虑的官员先已当场跪地,伏身便拜:“臣等,跪迎皇上旨意!”
声音那个齐,那个响,那个强装声势,只差再加一句“杀孟相是曹绩的主意,与我们无关”。
曹都尉一时也有些发蒙,皇上的御林军?皇上的圣旨?不能够啊?皇上已经毒发病体沉重成那般模样,居然还能撑到现在?苏问昔有那么大能耐?
略一思忖,觉得孟郡虚张声势的成份大。孟景元既然摄国那么长时间,弄一二百御林军应该不是难事。这圣旨真不真,绝对不能让孟郡这小子念出来便是了。
看了看从马下跳下来走到近前的孟郡,当下大喝一声:“孟郡,你父欺君盗国,我原说看在你年幼的份上饶过你,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私调御林军不说,居然敢假造圣旨!左右来人,将他拿下!”
曹都尉一声呼喝,左右有人出来,上前就要拿孟郡。
孟郡登时就怒了:“谁敢!”
将手中圣旨高高举着,向前一擎。
上前意要拿人的兵士迟疑之间,便有些退缩。
这圣旨到是真是假,他们是不知道。万一是真的,砍的可是他们的项上人头。
孟郡怒目看着曹都尉:“曹绩,你面对圣旨,不跪不拜,不迎不接,反而口出逆言,质疑圣旨,你是想造反吗?”
“造反”二字说得极重又极清晰。
对曹都尉早生追随之意的官员只觉得背上一凉,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孟郡当众喊出来则是别一回事。
曹都尉被当众揭了面,心中恼怒。他是想造反,可是今日当着众人揭出来,他认,是忤逆,不认,他真若登了那位子便是坐实了今日的口非心是。多年心血,今日竟然败在孟郡
一个毛头小子嘴里,如何不怒?
“孟郡,你假冒圣旨,妄图救父,可惜你年幼天真,我等岂是你能轻易糊弄的?来人,还不快快将他拿下!”
孟郡身后的御林军哗啦一声,纷纷将刀枪对准了欲对孟郡伸手的几人。领头的护卫厉声喝道:“谁敢上前!我等奉圣上旨意护孟小将军前来宣旨,御林军卫,先斩后奏,谁敢妄动,尽管受死!”
谁还敢动?不是怕这群先斩后奏的御林军。没听人家说吗?“奉圣上旨意”前来护旨。谁动谁就是欺君罔上,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先说他们,一大家族的命转眼就给人填坑了。
曹都尉一看身边人都怂了,大怒,伸手从一个下属兵校腰间抽出宝刀,厉声喊道:“尔等是要坐待受死吗?”
他这一声厉喝,下面立刻有数人持刀而上,群围而来。
孟郡一看,人还不少,比他带的御林军可多多了。一下子明白了,这家伙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管今天斩得成斩不成他爹,他这谋反肯定是反定了。
还真是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就行谋反之事?!
孟郡自己一收圣旨,“哐啷”一声,自己的宝剑就抽出来了,他今天来不管曹绩伏不伏法,都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现在他自己给了自己借口,还能放过他?
“曹绩,你光天化日,众目昭昭之下,敢对皇上不敬!我奉皇命在身,有皇上圣旨以此,你敢当众欺君,一众臣民为证,我今日定要先斩后奏,拿了你的人头,去向皇上交差!”
曹绩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哪里将孟郡及一百个御林军放在眼里?况且他深自相信,皇上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闻听孟郡的话,哈哈大笑:“不自量力的无知小儿,你区区一
百御林军就想耐我何?谁斩谁的人头可不一定!”
跟孟郡来的御林军护卫大怒:“曹绩,你难道想当众谋反不成?”
曹绩冷冷一笑:“到底是哪个谋反可说不定!皇上数日不朝,宫中半点消息不透,怎知不是孟景元一党故弄玄虚,想取而代之?”
说着话,将手一挥,喝道,“拿下!”
数百兵士随着曹绩一声令下,一哄而上。
孟郡挥剑迎敌,虽自不怕,但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这一百御林军实在如狼口之食。
正自思忖间,忽然人群中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伴随着冷冷一声哼:“真是好大的威风!”
孟郡挥剑迎敌,早有一支利箭破空穿来,直接射穿了冲向孟郡的一个兵士的咽喉,那兵士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身子直接扑倒在地。
那支箭穿了过去,箭势不收,接着向后,又刺进后面一个兵士的胸口,一声惨呼,又倒一人。
后面的人吓得一个呆傻,脚步一滞,后面的人还在跟着往前冲,没有防着前面的人顿了脚步,收势不住,只听一片惊呼,瞬间倒了数人,你踩我踏,一片惨叫。
一场的对阵瞬间竟然成了一场闹剧。
孟郡冷不丁听到那个声音,简直是大喜过望,还没有回头看到人,先扬声喊了一声“大哥!”
紧跟着回头,发现身后人群不知何时已是轰然而退。
杜鸣手持追风破月枪,威严峻挺地坐在马上,冷冷看着曹绩。他的身后,数千骑兵已将整个刑场层层包围,那些骑兵个个身披重甲,背缚弯弓,手持长枪,枪头犹带着未干的鲜血直